自從與她相識自之後,便粘著她不放。
沈明酥忽然拉起了他的手,一道放在了雪狼身上,輕聲道:“以後我不會再離開兄長。”
趙佐凌手掌一頓,轉過頭朝她望去。
沈明酥嘴角擒著笑,笑容有些生疏,雪花一襯,純淨又明亮,彷佛賽過了時間的萬紫嫣紅,緩聲道:“父王說撿到它們的時候,都快餓死了,可惜他傷重沒法撫養,便給了我,最初只能餵牛乳,餵羊乳,小時候還挺可愛,誰知越長越凶......”
趙佐凌只顧著看她唇邊的笑容,一時方才察覺,他似乎還從未見她對他笑過。
“妹妹。”
沈明酥轉頭,“嗯?”
趙佐凌喚了她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麼了,便道:“父皇他.......”話說了一半,再次停頓了下來,面上露出幾分惆然。
五年前沈明酥失去了多少,他便同樣失去了多少。
太祖母走了,祖父死了,祖母跟著離去,母妃死在了自己懷裡,妹妹死在了自己面前,父親也沒了......
短短一個多月,趙家只剩下了他一個,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他不能悲傷,不能倒下,他是趙家唯一的後人,趙家的天下只有他來撐。父皇在青州歸的天,遺體送回來時,已封了棺,他什麼都沒看到,不知道他走得輕不輕鬆。
想來,也不會輕鬆。
那場大雪裡,去的趙家人,哪個又輕鬆。
梅枝上的一簇雪被頭頂日頭融化,顫了顫,墜下枝頭,落在了他的金冠上,質地頂尖的黃金,勾勒出了細細的紋路,那是九五之尊的才能佩戴的龍紋,讓人敬畏仰望的同時,也要承受著它的重量。
沈明酥伸抬手,輕輕地把他髮絲上的米粒子拂去,道:“父皇說,兄長從小聰慧,心底良善,他不擔心,相信兄長是一個好皇帝。”
她的手探過來,趙佐凌下意識勾著頸子,低頭由著她撥弄頭上的積雪。
沈明酥又道:“父皇還說,對不起。”
丟下了他。
趙佐凌脖子一僵,沒動,頭上的雪已經被沈明酥拂乾淨了,頭埋在她跟前,還是沒抬起來。
沈明酥上前摟住了他,道:“我也要說一聲對不起。”明知道他一個人,還丟了他五年。“哥哥不是說要保護我嗎,以後我便一直待在哥哥身邊,要仰仗哥哥照顧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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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馬車抵達了昌都。
知道陛下、長公主,還有封丞相都回來了後,眾臣子早早就候在城門口,雖已經立了春,天氣依舊寒涼,寒風一掃,掀起了一大片文人墨士的寬袖。
“喲,姜大人也來了。”旁邊一臣子轉過頭,陡然見到了姜嵩,一個沒注意,把心底的那抹意外表露了出來。
說完才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