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封胥勾了下唇,聲線裡帶著一股輕鬆的逗弄。
姜雲冉的腦子已被漿糊糊住了,自然聽不出來,與其讓他帶著傷半夜起身來抱,她選擇了自己上榻。
從床尾爬到裡面,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擺正,身子貼緊了床圍,生怕碰到了他,眼睛也閉著,怕一個不小心與旁邊的人對視上。
封胥側目,看了一眼堪堪掛在她腰間的褥子,無奈道:“過來點,褥子不夠。”
姜雲冉挪了一寸。
“再過來。”
姜雲冉又挪了一寸。
“不夠。”
上都上來了,還有什麼好矜持的,姜雲冉心一橫,往這邊使勁兒一滾,力氣沒控制好,滾得太過,身子碰到了一塊兒,額頭當場砸到了封胥下顎上,“砰——”一聲後,姜雲冉只聽到了一道悶哼聲。
知道是自己闖了禍,顧不得羞澀了,忙翻起身,詢問:“參軍還好嗎,對不住,對不住......”
封胥捂著下顎,沒料到她會忽然滾過來,本還想去拽一下,這一來他湊近了,她也往外滾,撞得不輕,下顎一陣生疼,眯眼盯著跟前的罪魁禍首,似乎被嚇得不輕,一頭長髮散在胸前,眼神里滿是擔憂。
這樣的目光,除了自己的母親,他還是頭一回從一個只認識了幾天的陌生女人身上瞧見。
也不陌生,她是他母親給他明媒正娶的媳婦兒,被自己媳婦兒撞了,還能如何,啞著聲音道:“無礙。”
“那就好。”姜雲冉鬆了一口氣,不敢再惹事,乖乖地躺下來,拉上了褥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可生平還是頭一回同一個男子睡,實在睡不著,眼皮子一直發抖,正緊張,聽他道:“把外衣脫了,明兒早上起來會冷。”
沒有人睡覺不脫衣。
就像他,外面的大氅一褪,只著了一層裡衣。
姜雲冉八成沒想到自己能上床,這時候脫,總有些不對,側目瞧過去,封胥閉著眼睛,頭也轉向外側。
這是給她留出了空間,姜雲冉緩緩起身,悉悉索索一陣,把最外面的外衣和夾襖脫了,餘下一件裡衣,一件母親替她縫製的保暖夾層短褥,算上最裡層的小衣,剩了三件,比夏季里穿得還多,倒還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