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原本的沈肆。
惡劣、囂張,肆意妄為。
顧言卿捏住車鑰匙的手指發白,溫潤的輪廓緊繃得厲害,不停地給林疏棠打電話,沒想到卻是沈肆接聽。
「沈肆!」他聲線如緊扣的弦。
沈肆眉梢微微挑了下,「嗯?」
「你對疏棠做了什麼!」
沈肆抿了口酒,神情散漫的應,「自然,要做該做的。」
意味不明的話,讓顧言卿渾身血液逆流似的,幾乎克制不住情緒。
可他能做什麼呢,衝進沈家,帶走林疏棠?
這意味著和沈肆正面宣戰。
若是被顧家知道這件事,對他如今的情形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攥著手機,緊緊盯著遠處露台上的某點,胸腔像是被撕開兩半,理智和衝動在瘋狂對峙,最後握住手機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沒錯,沈肆說的對。
他現在還沒資格代表顧家,而作為獨子的沈肆不同,他天生就有家族光環和優勢。
顧言卿的顧慮太多。
沈肆喝完了酒,回到臥室,把手機扔在桌子後,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女人看。
一晚上不知道維持這樣的姿勢喝了多少酒,直到她的點滴掛完,拔了針,摸了摸額頭退燒了,才離開這房間。
林疏棠醒來的時候,腦袋沉得要命。
過了好久,才睜開眼睛,適應周圍的視線。
沙發,桌子,古董,飛機模型……沒一樣是她認識的。
整個房間彌散著淡淡的雪松香氣。
是沈肆身上的味道。
她看了下自己,衣服還在,輕輕吐出一口氣,才想起昨天在墓園見到了沈肆。
所以,這裡是沈肆的地盤。
她下床整理好自己,包和手機都在,走出房間才知道這裡大得出奇,問了幾個傭人才摸到一樓客廳的位置。
沈肆坐在客廳的沙發那裡,神色淡漠的,正在打電話,落地窗折射進來的熹微光線將他精緻的下頜勾勒得迷人,鼻骨挺拔,唇形偏薄,氣質斐然散漫。
笑起來時很好說話的樣子,不笑時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
這樣的人天生涼性薄情。
千萬別惹他。
——這是了解沈肆後,所有人得出的結論。
似乎聽到動靜,男人微微偏頭,同對方溫淡的說了聲『好』後,就掛斷了電話。
對她微微勾唇,「林小姐醒了。」
林疏棠回過神,客氣而生疏,「昨天謝謝小肆爺,我不打擾了。」
沈肆微笑,「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出去打車就好。」
禮貌的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