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鵬飛頓時嗆到了,在手忙腳亂地擦掉嘴邊的水之後,他老實承認:「還沒有很熟練,但是我看你應該不是第一次溜冰。你的動作都很漂亮。」
沈雪青輕描淡寫地說:「對,以前稍微練過幾次。」
郝鵬飛自動理解為,沈雪青以前就來過北方,所以學會了這項技能。
他左想右想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說真的,李天舟是不是得罪過你啊?」
「啊?」
沈雪青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信息差問題,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說:「你不覺得李天舟幾次耍心思有點討厭嗎?」
郝鵬飛秉性正直,沈雪青以為,他一定能夠理解,這種油嘴滑舌的腔調帶給人的不適感。
但沒想到的是,郝鵬飛猶豫了一下,卻說:「其實李天舟平時,也不是那樣的。」
「什麼?」
身後的車廂爆發了一陣歡呼聲,應該是有臥底獲勝了。同學們的呼喊聲淹沒掉了沈雪青脫口而出的驚訝。
沈雪青定了定心神,重新換了個問法:「那他平時是什麼樣的?」
「以前吧,我也覺得,李天舟此人看起來雖然隨和,但其實,和我們都不太親近。可是最近他開始追你之後,他看起來可比以前真心實意多了。」
郝鵬飛想了想,又誠實地補充了一句:「但是也可惡多了!」
沈雪青笑出了聲。
在郝鵬飛的描述里,李天舟是一個表面客氣但實際上內里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人。
他喜歡土木工程,尤其痴迷橋樑大壩這一類國家重工。
在班上大部分人都在工地磨鍊地奄奄一息的時候,只有李天舟還有心情往自己頭上噴摩絲,每天護膚。
「熱愛土木工程不代表我就得灰頭土臉嘛。」李天舟如是說。
郝鵬飛說了一句心裡話:「雖然他忽然表現得這麼呃,不靠譜,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誤解他。你們都是很好很優秀的人,不應該彼此介懷。」
一個穿著西裝的壯漢路過,嘴裡還說著「抱歉借過。」
郝鵬飛整個人都貼到了牆上,才讓他順利通過。也因此,他沒有看到沈雪青有點微妙的神色。
後面又來了一大波等廁所的人,人流把郝鵬飛往外越推越遠,一直到徹底回到自己的車廂。
他扯著嗓子,又對著沈雪青的方向喊了幾句,見沒有回應,也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並不是沈雪青不想回應他,而是沈雪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在這裡牢記教訓,避免重蹈覆轍,結果上輩子勸她不要太上頭的郝鵬飛,這輩子居然反過來勸她不要對李天舟有偏見。
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神奇,蝴蝶翅膀輕輕煽動,命運的位置就顛倒了個。
沈雪青回去找了個角落坐好,婉拒了已經上頭的同學們繼續打牌的邀請。
身上披著毯子,居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空氣中的濃郁的水分仿佛都在提醒她:你到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