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的眼型是微微細長的內雙,他皮膚白的像雪,所以臉上任何色彩都極為明顯。
比如眉毛,比如嘴唇,他的每一分每一毫都乾淨清澈的厲害,抬起眼睛看他的時候,內折的眼線在眼尾匯聚成了一個淺淺挑起的弧度這又讓他看起來有一點倔強凌厲。
這最後一眼,沈風遙看的格外認真,最終只是努力的揚起了一個如往常那般的笑臉,在他毫不留情的舉動中,血花飛濺,失去了色彩。
『你的眼睛真好看,特別是當裡面只盛滿我一個人身影的時候。』
鮮血在郁夏精緻軟白的面容上留下點點斑駁的痕跡,像是沾染上了罪惡的色彩,看上去昳麗穠艷到不行。
那一瞬間,他好像變得無力,又像是完成了什麼蛻變,他深呼吸著,大口大口的喘氣,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感受著沈風遙的身體逐漸變涼。
季朝煜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顫抖的他,就像是捧著自己的寶貝那般,一點一點的替他拭去臉上的鮮血。
輕聲在他耳畔邊呢喃著:「別怕,寶貝,從現在開始,你我就將融為一體。」
「下次再遇到這種蛇類,我想你應該能獨當一面了。」
他的眸光淡淡的掃過沈風遙的屍體,他還沒有忘記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不小心摻和進來的局外人。
「屍體就讓我來替你解決掉吧,一直留在這裡也很難辦吧,畢竟是我惹出來的禍,我理應幫忙。」
說完不給郁夏一點拒絕的機會,接過了他的手機,語氣好似恍然大悟那般,實際上面無表情:「你的手機屏幕好像一直在亮著,是忘記關了嗎?哦,還在通話中呢……」
季朝煜說了句不好意思打錯了就掛斷了電話,全然不顧對面是什麼反應。
不知道能否拖延多長時間,他的時間很緊,按最壞的打算來看,謝庭蘭或許在他下手殺沈風遙之前,就已經朝他這裡出發了。
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找到塞繆爾的屍體,處理沈風遙的屍體,以及把這裡的痕跡都偽裝好,弄得一乾二淨估計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按照他剛剛說法里的那樣,殺一條蛇放血,掩蓋蹤跡。
郁夏身上都被沾染上黏稠的血液,有一點點不太舒服的,想先去洗個澡。
季朝煜自然不會說不可以,只是讓他把換下來的衣服給他,他的眉眼硬朗,五官兇惡,說著:「我會負責拿去銷毀的,別擔心。」
看上去極為可靠的。
盤山公路上,這通電話便被掛斷,謝庭蘭坐在車內,他偏頭向車窗外望去。
只見外頭的天色陰沉,大片大片烏雲聚攏,車內的掛著的風鈴被風颳得不住晃動,碰撞在一起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風雨欲來。
謝庭蘭腳踩著油門,微微關上了一點車窗。
未合緊的縫隙響起呼嘯的風聲,聽起來頗為尖銳,謝庭蘭看著那則長達幾十分鐘的通話記錄,一手扶著方向盤,莫名感到有些不安與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