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前後的兩張臉,可完全不一樣啊。」
他的嗓音悠悠,還帶著一點孩子涉世未深的天真,像是摻了砒霜的蜜糖,直讓人覺得膽寒。
這是狼蛛,這就是狼蛛!
酒保的目光立刻變得陰狠,反手將郁夏給控制住,掐著他的脖頸,桌面上的玻璃杯被碰倒發出沉悶的聲響,粘稠的液體立刻流淌了一地,混雜在那些層層疊疊的照片上,再也分不清誰是誰:「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了。」
「沒錯,是我拍了你的照片,又用你的名義去聯絡了蛛網,可笑的是我一將你的照片發過去他們就信了,馬不停蹄的趕往這裡,完美的落入了我早已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他們,早就已經被帝國一網打盡了啊!」
郁夏瞳孔微縮,兩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費精力氣掙扎著,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字眼:「你……早已投靠了帝國。」
酒保那張英俊的臉扭曲著:「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在帝國的眼皮子底下矗立這麼多年?」
「枉我那個忠心耿耿的老爹居然還想要重新追隨你,大人,屬於你的時代,早就已經落幕了啊!」
日光燈下,襯著他的五官極為立體的,像是藝術館裡的雕像,臉上充斥著生動而陰鷙的仇恨。
就像個偉大的反派。
他們被狼蛛拋棄流落至此,每天見不得光,每天都要小心苟且的活著,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有再多的忠心與再多的恩情,也早已被這屈辱洗刷乾淨,幾乎沒有人再抱著曾經的那份忠心期待著狼蛛歸來,他們對狼蛛剩下的只有恨,無窮無盡的恨意。
「只怕特蘭克斯當初也沒想到吧,還帶著你主動找上門來,愚蠢至極。」
可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在桌角伺機而動的橘色的大貓發出悽厲的叫喊,一口撲上前來咬住了他的後頸,宛如兇狠的野獸那般,生疼的從酒保身上扯下一塊皮肉。
酒保吃痛的驚呼,鬆開了攥住郁夏細白脖頸的手,郁夏臉色都被憋的通紅,立刻翻了個身,眉眼間閃過一絲戾色,趁此機會抓住了一旁的挫冰刀,扎進了他的脖頸里。
痛上加痛!
與此同時腦海里的精神力也更像是被另一股更強大的精神力攻擊了一般,細細密密的全是針扎般的刺痛!他猛然間後退了兩步,捂著自己不斷噴湧出鮮血的脖頸,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能感覺到,他身體裡溫度正隨著血液不斷流失,一瞬間天旋地轉的,扶著牆邊沿才勉強站立,智腦手環掉落在地上差點被摔得粉碎,投影出了阿諾頓的身影。
他剛才一直在跟阿諾頓保持著聯絡!
這個該死的傢伙!
郁夏氣喘吁吁的跪坐在光滑的紅木桌面上,手裡還握著那把帶血的挫冰刀,大貓貓一瞬間就跳上了桌面,蹭著他的手背,輕輕的替他舔舐著手上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