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相是這樣啊。
他伸出手想要替賽特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卻穿過了虛幻的電子光屏。
賽特如今這副模樣對於他來說太熟悉了,先前在心動小屋裡錄製節目的時候,他也是像這樣,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紊亂的精神力。
這樣的人是要被隔絕關起來的。
賽特之前居然還騙他說沒事。
郁夏清透明亮的眉眼都低垂了下來,像天上皎潔的月色那般,被烏雲染上了一片朦朧的陰霾。
而他的身旁似乎還站著一位老熟人。
「這是本月第三支抑制劑了,你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獨屬於阿諾頓的家庭醫生搖了搖頭,他身穿著一席白大褂,雙手插兜,拒絕了再給他用抑制劑的請求。
「常人一個月只能用一支,用第二支的時候就會因為裡面狂暴的藥性而抵抗不住,爆體而亡。」
「而你昨天剛從生死之線游離回來,沒死就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再繼續給你使用的話,我就要成殺人兇手了。」
家庭醫生用束縛帶將他牢牢的捆綁在病床上,不讓他再自殘:「聽我的,你現在待在郁夏身邊肯定還有辦法,你別再想著自己發病時會傷害到他了,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家庭醫生是知道郁夏擁有治癒狂暴精神力的能力的,阿諾頓和沙利特他們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奈何賽特不聽勸,他這個人既偏執又陰翳。
痛苦施他以極大的壓力,他強撐著緊咬著牙關,眼眶通紅,布滿了血絲,連說話都能聽出他的不穩與顫抖:「別,別說了,你我都知道,我身上的問題不止這一個。」
「從阿諾頓讓那些人抽取我的基因樣本開始,日復一日,我本就為數不多的壽命也在隨之遞減。」
「我的時日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害怕的不是面對郁夏,而是害怕當我有一天再也睜不開眼睛,他趴在我身旁哭泣的模樣。」
「我無法再給予他安慰,連抬起手給他一個擁抱都做不到。」
賽特的眉心都皺成了川字,瞳孔逐漸失焦,他用舌尖抵了抵面頰的軟肉,心中那股拉扯的勁頭卻越來越強,像是帶著一股發狠的勁兒。
郁夏卻又聽著放大光屏里傳來的聲音,他每個字都帶著細細的顫抖,可相比之前,卻換了一副奇異的腔調。
「我絕對不能死在郁夏的面前,甚至不能讓他知道我要死了,我會跟他說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讓他別再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