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微垂,落下的陰影遮擋著眼底的情緒,無端的顯得有些落寞的。
他從小就跟在郁夏身邊,如果離開了郁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在想什麼?」
德雷克回過神來,就看見郁夏不知何時起站在了他的面前,手抓著他的衣衫,踮起腳尖像只好奇的布偶貓貓那樣查看著他的反應,那雙漂亮的湛藍色圓潤眼眸都在倒映著他的一舉一動。
德雷克呼吸都有些略微遲鈍的,手指一點一點,將他的首領抱在了懷裡,像是落水的人汲取著他的溫度。
過了許久,他才緩慢出聲,甚至不敢看郁夏的眼睛:「首領,我想跟著你,一直一直。」
「好啊。」郁夏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他,還伸出手指來跟他拉勾,歪著腦袋神情認真:「我從來不撒謊的。」
德雷克緊緊勾著他的手指,郁夏對於賽特的承諾是有條件的,是只做對他有用的人,才能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但郁夏對於他的承諾是無限包容的,他只需要提出,郁夏就會答應。德雷克仿佛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他單膝跪地對郁夏效忠的那個孤兒院裡,水洗的發白的床單被風吹拂,滿是廉價皂角的香味。
但德雷克卻無比懷念。
一顆漂浮不定的心,最後穩穩噹噹的,落回了原處。
抽取血液的時候郁夏並沒有什麼感覺,在得知自己的首領很有可能是個人類之後,德雷克一直在搜尋著有關於這方面的古舊書籍。
因此扎針的時候也很是小心克制的,生怕弄疼了郁夏。
藥劑還得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調配出來,短則幾個小時,長則幾天,只希望賽特的命能再硬一些,別再辜負了首領對他的一番付出。
因為擔心這兩個人,郁夏並沒有離去,而是窩在德雷克的沙發上,沒有大貓貓的情況下失去了熱源,他自己裹著小毯子,一開始還能手托著臉頰看著德雷克的一舉一動,到後面越來越枯燥乏味,無數次都是相同的舉動重複實驗著。
郁夏不禁在心裡感慨著德雷克真有耐心,要是換做他肯定一小不小心手抖就把藥粉倒多了亦或是把藥水弄灑,同時腦袋瓜子也一點一點的歪向了一旁,到最後趴著軟綿綿的沙發睡著了。
德雷克幾乎是立刻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將滑到脊背的毯子給拉了上來,蓋住他圓潤白皙的肩膀,然後坐在他身邊緊盯著他熟睡的模樣,短暫休息了片刻,再繼續重複著實驗。
在六個小時過後,終於成功了。
天微微曦亮,德雷克將調製好的藥劑注射到了賽特體內,接下來就是臨床觀察時間,主要觀測賽特在接受藥劑之後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本來這一步也算是實驗的一部分的,畢竟每個獸人身上的特性不一樣,逐一實驗的話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可是賽特的病情已經耽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