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相反過來。
這段感情不是舒令秋叫停的,而是溫珣。
溫珣手中的杯子頓了頓。
怔忡片刻後,繼續飲酒。
酸澀的酒液在腸中迴旋,細胞分解,似乎能淺品出設拉子的濕澀強勁單寧和芬芳青草混著泥土的香氣。
他望著酒汁的漩渦,深深吸入。
許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溫珣太沉默了,他都害怕他會出事。
「阿珣,你說兩句。」
「說什麼?」
「不知道,隨便說兩句吧。」許沐安奪過他的酒杯,「不然你他媽一直這麼悶著我覺得早晚得給你收屍。」
事情太長,溫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把陳姨的故事摘錄出來,抹去人名,單單講了段往事。
許沐安眉頭緊擰,他可算知道溫珣這幾日的病態從何而來。
「真他媽有病,原來是因為這個。」許沐安嚴肅地說,「你說的這個女人能落得這個下場又不是她的問題,要怪也要怪身邊人和她那個男人。」
「舒令秋要是跟了你,你可能讓她遭這種罪嗎?」
讓她受委屈,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溫珣垂眸。
他對自己當然有信心,有他在的一刻,世界就必須繞著舒令秋轉,他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那世俗呢?
流言就像一把無形的刀,他不忍看到她悲傷的模樣。
「未來的事,我無法控制。」他拎起玻璃酒杯,冷光映得手指通紅。
許沐安:「控制?誰要你控制了?阿珣,你就是太理性化了,這個世界不是數學公式沒有固定方程式,怎麼可能受控制?」
「活在當下成嗎?別惦記什麼狗屁未來。」
當下,未來。
溫珣陷入沉默。
「滾出我家。」許沐安拉開門,冷冰冰地下逐客令,「我這兒,不歡迎單身狗。」
溫珣沉默,須臾,撈起沙發上的外衣步至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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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無法入眠,舒令秋這兩天都是如此。
醫院距離舒家更近,舒令秋這幾天圖方便,都是回家睡。
她往右翻了兩圈,又往左翻了兩圈。
一閉上眼,就滿腦子那個情景。
草。
她徹底睡不著了。
舒令秋直起身,走到窗邊。
這裡不是醫院,自然看不到路燈。
舒令秋微微嘆氣,接了杯熱牛奶,打開手機。
她點進通訊工具,發現句號先生加上了她的微信。
嗯哼?
終於加了。
句號先生為人神秘,社交媒體上幾乎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不過從他的攝影作品中舒令秋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他和自己興趣相投,應該是一路人,之前舒令秋提及和他做朋友,並且添加了他的聯繫方式,可惜對方一直未同意。
正當她快要忘記這件事時,這則「你們已經是好友了,現在可以聊天了」忽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