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飛白大步跑過去將鐵盒子撿了回來,看著上面印著花花草草,很有感的鐵皮盒子,他忍不住打開來看看。
盒子呈四方形,裡面裝了很多零碎的小物件,有玻璃珠、卡牌、貼紙,都是小時候極受小孩追捧的物件。而剩下最大的,則是一個像是相簿的東西,顧飛白把相簿打開之後,才發現它的「真實身份」原來是光碟冊,裡面裝的都是光碟,從封面來看,應該都是小時候紅極一時的動畫片。
「哇哦,這麼多啊。」顧飛白把大盒子夾在胳膊肘里,另一隻手拿著碟片盒,慢慢翻看著,「顧荊之,這裡面有好多動畫片我都沒看過呢。」
顧荊之看到後也很吃驚:「這可是好東西啊,保護得也挺好,說不定還能看。若是時間再久一點,沒準還能當古董呢。」
他開著玩笑,想逗蕭良節開心。然而蕭良節只是低著頭,並未和他搭話。正當他以為蕭良節是情緒低落不想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聲極低的啜泣聲。
「怎麼了?!」顧荊之一個翻身就上了車斗,「怎麼哭了?」
蕭良節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哭得像個孩子一樣:「荊哥,她找不到我了!她徹底找不到我了!」
何錦和夏煬是夫妻,兩人分別與何夏是母子和父子關係,他從來都知道自己在那個家裡是個多餘的存在。那點拼盡全力也沒辦法粉飾的家庭和睦,在何錦讓他跪過碎玻璃之後就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了。當他得知何錦正在給他辦理過戶手續的時候,坦白說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終於解脫了,不過因為一些人和一些事始終抱懷有一絲不舍。他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何錦的任何舉動都無所謂了。但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才發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何錦就是那個「一丈」,永遠都是,像是心魔一樣伴隨著他,如影隨形,時刻等待著給他致命一擊。
顧荊之起初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像哄小孩子這樣的事,他在顧飛白小的時候經常干。很快地,他就恢復了鎮定,將蕭良節摟進自己懷裡,輕拍著他的背,附在他耳邊碎聲輕喃:「不哭了……都過去了。」
懷裡的一小團慢慢地停止了抽噎,漸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顧荊之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小孩的額頭,笑著說:「真乖。」
「抱歉。」蕭良節和顧荊之隔開一段距離,看著他身上被淚濕了一大片的衣服,滿懷歉意地說,「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顧荊之低頭看了看,滿不在意地說:「一件衣服而已,濕就濕了。外面太陽這麼大,還沒等回去之後就幹了。」
「你,你不問我為什麼哭嗎?」蕭良節說。
「我問這個幹什麼?」顧荊之說,「這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但如果你想告訴我了,我隨時都洗耳恭聽。」說完,他把包裹從後備箱上抬了下來,心有餘悸地說:「不過你剛才那一下還真夠嚇人的,下次麻煩先給我打個預防針,要不然我這顆心臟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