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別喝多。」顧荊之削下一塊蘋果塞進他嘴裡,「酒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蕭良節回答。
賀澄喜歡料理,公司的電腦不一定是最新的,但是廚房的東西必定齊全。要不是公司地方小,他高低得整個現代化高端廚房。
平時沒覺得有什麼,今天晚上顧荊之收拾的時候,倒是真的想感謝賀澄沒弄一個大廚房,要不然收拾起來真的太累了。平時看著還挺整齊乾淨的廚房,真收拾起來發現很多地方都藏污納垢,他從柜子的角落裡找到了兩袋過期的燒烤醬,拖地的時候還發現了掉在水池子後面的髒抹布。
捏著抹布一角放在鼻尖問了問,差點嘔了。
終於收拾完,指針已經走向了九點。顧荊之揉著累得酸痛的腰,把拖把洗乾淨放好,回到休息室發現蕭良節並不在。但他的外套還留在這裡,那他人就沒走。
也是在這時,顧荊之聽見寂靜無人的公司裡面響起了一陣音樂聲,顧荊之循著聲音走出去,就看到蕭良節抱著他一個同事的吉他彈奏著。吉他聲本來就挺響亮,加上室內的共鳴,聽起來更加悠揚靈動。
他不懂音樂,這把吉他是他同事的,那傢伙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彈兩手疏解情緒,雖然文藝氣息太過,也不是很專業,但能在繁忙工作之餘聽不算難聽的曲子放鬆一下也是不錯,因此公司的其他同事也都願意捧場。
蕭良節雖然醉醺醺的,抱著吉他,曲子彈得很不錯,比他同事彈得更好,可見是正兒八經地學過。只是他彈得曲子明明聽歡快的,但顧荊之莫名聽出了幾分寂寥。
最後一個音符伴隨著絲絲酒氣消散在風裡,蕭良節抱著吉他的手垂下,抬起頭時,竟已經淚流滿面。
「很好聽的。」顧荊之啪啪地鼓著掌,「怎麼還把自己彈哭了呢?」
「很沒出息是不是?」蕭良節擦了擦眼淚,卻是怎麼都止不住眼淚,「我知道的。」
「不是的,哭是因為有傷心事,跟有沒有出息一點關係都沒有。」顧荊之順手從旁邊的工位上拿了兩張紙巾,溫柔且有耐心地給蕭良節擦著眼淚,「發生什麼了,這麼委屈啊。」
蕭良節歪了歪頭,說:「我彈得好聽嗎?」
顧荊之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好聽!是不是專門學過?」
「嗯。」蕭良節說,「在以前的家裡,我的奶奶有給我報過音樂課,不只是吉他,我還會彈鋼琴,會簡單地譜個曲。我的第一個聽眾,就是奶奶,她也會像荊哥一樣,毫不吝嗇地誇我做得好……她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她答應會永遠陪著我,可她……她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我。」
顧荊之說:「人固有一死……」
「不是的!」蕭良節忽然哭得更凶了,「奶奶本可以活得更久。她本該長命百歲,安養天年,最後在睡夢中安然離世。可壞就壞在,她生了一個好女兒,一個為了財富權力不擇手段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