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荊之收回了手,半信半疑地問:「你說真的?」
他又想起了蕭良節說過的朋友的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朋友根本就不存在。當時蕭良節說的,就是他自己——是蕭良節喜歡他,又不敢承認,為了逃避找了一個女朋友。後來應該是後悔了,才來問他的意見。
不,又或者那次在公司的時候,他就已經存了這樣的心思。
顧荊之閉了閉眼,很想甩自己一個巴掌——當時怎麼就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呢?
這個經歷過很多生離死別,讓他覺得心疼的小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他了。
他喜歡他。
「地上涼,你快起來,不然該感冒了。」顧荊之鼻子酸酸的,蹲在蕭良節面前。
「我知道,荊哥不喜歡我。」蕭良節喃喃道,「荊哥怎麼會喜歡我呢。」
顧荊之的眼眶裡滑落了一滴眼淚,之後就再也忍不住,眼淚越流越多:「你個傻子。」
蕭良節抬起手幫顧荊之擦了擦眼淚:「荊哥,不哭。」說著,他張開雙臂,將顧荊之抱進了懷裡。顧荊之的下巴放在他脖頸間,剛給蕭良節洗完澡,身上的酒氣淡了許多,還能聞到一點沐浴露的香味:「你喜歡誰不好,偏來招惹我幹什麼?」
蕭良節沒說話了。直到他聽見均勻的呼吸聲,才知道他是睡著了。
兩人鬧出的動靜有些大,顧飛白被吵醒了。他踩著虎頭拖鞋來到顧荊之的臥室,門沒有關,燈也開著,他哥和蕭良節就在地上,還抱在了一起。
「你們幹什麼呢?」顧飛白差點尖叫。
「別叫喚了,趕緊過來幫我把他扶到床上去。」顧荊之絕望地喊道。
顧飛白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上前去幫忙。他一個小孩子,個子不夠高,力氣也不夠大,能幫到的忙其實並不多。顧荊之後來也意識到了,所以還是由他自己將蕭良節抱起來,只讓顧飛白去把被子掀開,然後在他把蕭良節放下的時候給他蓋上被子。
終於是塵埃落定,蕭良節躺在暖和的被子裡,呼吸越發均勻,還歪著頭咂摸了一下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好吃的。
他睡得挺安逸,倒是把顧荊之累得夠嗆。把蕭良節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成年醉男人抱起來,差點把他的腰都抻了。本來腰上就有舊傷,這麼一弄,差點當場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