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白和陶廣捶桌大笑,眼淚花都快出來了。
蕭良節確實很後悔,但不能說出來。眼珠子轉了一圈,最後鎖定在埋頭吃著娃娃菜的羅麗麗身上:「嬸子,您跟我們來吃飯了,叔叔也要上班,關哲怎麼辦?」
羅麗麗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被當成了岔開話題的工具人,用紙巾擦了擦嘴,老實回答道:「他們學校的校車都是直接把他送到家門口,丟不了。而且,關哲那小子巴不得我們都不在家,這樣他自己一個人可以隨便玩。就算他不想自己煮飯吃,冰箱裡還有很多酸奶、水果,柜子里還有薯片餅乾什麼的,餓不著。」
陶廣說:「阿姨,您心真大啊!」
羅麗麗笑了笑。其實她並不是心大,父母大多疼愛自己的孩子,做什麼都緊張兮兮的,而她在失去了一個女兒後,對關哲的緊張程度也是只多不少。之所以還能放心他一個人在家,也是被環境逼出來的。在沒有和蕭良節住在一起之前,關哲去縣城的小學上學就是一個人去,她和關富平都得上班掙錢,不然根本拿不出日常生活以及關哲在學校的花銷。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當父母的都想多陪陪孩子,但為了生活,又不得不去奔波。好在,關哲總算聽話,讓他們省了不少的心。所以哪怕在回家後看到亂成一鍋粥的房間,她和關富平也都會默契地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關哲收拾乾淨就算了。
「快吃飯吧。」羅麗麗指著面前沸騰的鍋底,說道,「再往裡放點肉。」
陶廣瞬間就顧不上了,開始一股腦地往鍋裡面放肉。
蕭良節默默地把剩下的肉粽子放到一邊,假借嘗一下的名義,把竹筒粽子吃得只剩下最後一口。
「荊哥,你笑得太放肆了。」蕭良節轉過頭,面無表情地說。
顧荊之擺了擺手,嘗試著讓自己停下來,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剛才蕭良節第一口吃到肉粽子,連眉毛都擰成麻花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對不起,我忍不住!」
吃完了粽子,就剩下插在粽子裡的一根筷子。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嘴裡的粽子一咽,憤怒地在顧荊之耳朵上咬了一口。
羅麗麗幾乎天天看他們打情罵俏,就算有時候看不到真人,也能聽見蕭良節給顧荊之打電話。如此一來,她早就練成了不動不搖坐如鐘的本事,面對這兩人的親昵行為,一點不自然的表情都沒有,還能跟左右兩邊的陶廣和顧飛白說:「你們吃肉啊,再煮下去,肉就不好吃了。」
陶廣尤其反應大。還要忍著不能叫,不能吸引更多人看過來,氣得他抓心撓肝的。他刻意朝四周看,想看看有沒有別的情侶之類的讓他看著轉移一下注意力。之前他後悔為什麼一定要來江州,現在他後悔為什麼來的時候沒把自己的正牌女友帶過來,這樣他就不至於像個電燈泡似的了。
「誒,蕭良節,你看那個人。」陶廣四下看了一圈,還真讓他發現了一點新鮮事,「那人是不是你的同學?我之前在二中門口,好像見過他。」
見蕭良節不搭理他,陶廣直接從桌子底下一腳踹過去。蕭良節被迫分過去一些注意力,結果他發現,陶廣說的那個人居然是嚴錚……還有徐令輝。
嚴錚坐在隔了兩排桌子,並且是斜對著他們的位置。如果不是陶廣專注於分散注意力,再加上眼神極好的話,估計從進店到吃完飯,兩邊誰都不會發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