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節爬了五層樓趕到的時候,佟術已經在門外等了很久了。
「佟大哥,」蕭良節氣喘吁吁地說,「到底怎麼了?」
佟術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此刻坐在地上,顯得有些滑稽。他說:「嚴錚怎麼想起那一晚上的事的?」
「呃……」蕭良節支支吾吾地說,「可能是他自己記起來了吧,我也不清楚,我也說不好。」
佟術說:「他昨天又來找我說這事,沒有喝酒,人是清醒的。我直接拒絕了他,然後她就跑了,今天我再來找他,他就不讓我進門了。」
蕭良節蹲在他旁邊,問道:「佟大哥是怎麼想的?」
「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見過幾個,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佟術說,「可是嚴錚他還是個小孩呢,他小我12歲,我差點就能當他爹了,要跟他幹這事那不是耍流氓嘛!」
「佟大哥覺得嚴錚是小孩,可他今年也有21歲了,他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蕭良節說,「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佟術說:「可我們終究走不長的。」
「還沒發生的事,怎麼就那麼篤定呢,這可不像佟大哥的性子。」蕭良節說,「當初佟大哥14歲就出來闖蕩社會,個子不高,力氣也小,在亂糟糟的社會裡,幾乎就是被欺負的那一類。可佟大哥還是願意出來闖一闖,不願意給別人打工。最後佟大哥成功了,雖不是多麼大富大貴,但起碼衣食無憂,吃穿不愁,如果當初的佟大哥怕這怕那,篤定自己沒有未來,就在老闆手底下掙那麼點溫飽錢,哪還會有今天的好日子。」
佟術沒有反應。
「過去是無法改變的,未來也是不可預知的,我們能把握的只有當下而已。」蕭良節說,「如果都覺得感情走不到最後而放棄追尋,那人們可以什麼都不用幹了。」
佟術抬起了頭:「可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你們這些知情的,知道我們是一對,那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子照顧爹呢。」
「哪有那麼誇張,佟大哥今年也才33歲,正是一枝花的年紀。」蕭良節說,「而且,人們哪會那麼關注和自己無關的人啊,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罷了。」
佟術長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跺了跺發麻的雙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鐵絲。
蕭良節看愣了:「這是要幹嘛?」
佟術說:「撬鎖啊,要不怎麼進去?」
蕭良節盯著那根鐵絲:「就這?」
「瞧好了吧。」佟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