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蕭良節自然不可能忘,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何家大勢已去,他想起來還是會恨得牙痒痒。只是,他也並不記得這光碟冊是怎麼回事,要不然他也不會認定這是顧荊之的東西,還問他要不要扔掉。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蕭良節說,「何錦那麼謹慎小心還自私無情的人,總不可能幹出不小心夾帶或者送點東西給我當紀念的事啊。」他隨手翻動著,裡面除了光碟還是光碟,看封面也知道都是動畫片,雖然現在市面上找不到,但也不是什麼寶貝,既然這是他的東西,蕭良節很乾脆地做出了決定:「我看沒什麼用,直接扔了吧。」
「等一下。」顧荊之忽然叫住了他。
「怎麼?」蕭良節問「荊哥想留下?可是這沒什麼用,我剛才看了一眼,大部分的光碟都已經壞了,想看動畫片懷念一下童年也看不了。」
「不是,你給我。」顧荊之制止了他的話,把光碟冊拿過來,一邊不斷翻動著一邊說,「你剛才也說了,何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她斷不可能不小心把不是你的東西給你寄過來,那既然如此,只能說明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只是你沒有印象而已。」
蕭良節說:「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顧荊之把光碟冊舉過頭頂,這才讓他發現了端倪。光碟冊的表皮是硬的,外面還套了一層綠色的封皮,大約就相當於給書包書皮一樣。而顧荊之發現,光碟冊後面的封皮明顯比前面的封皮厚一些,他用手在上面按了一下,果然發現封皮凸起來一塊,這說明,裡面藏著東西。
沒有猶豫的,顧荊之直接把封皮拆了,藏在裡面十多年的東西終於重見天日。
裡面藏著的是一張信紙,打開之後,還夾著一張照片和一個儲存卡。雖然信沒有署名,但從信的內容和照片來看,這是蕭良節的親生母親洪曼在臨死之前給他留下的。
「是你媽媽留給你的。」顧荊之說,「要看看嗎?」
蕭良節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要!」
他將那封信拿過來,信被藏在光碟冊里好多年,紙質已經變得有些脆弱和潮濕,但幸好沒經過風吹日曬,信整體被保存得很好,甚至還能看出信的最後有被眼淚打濕的痕跡。新的內容可以分為三部分——首先是母子之間的碎碎念,回憶了一下他小時候的趣事;接著是蕭松的車禍以及她的癌症,說明將他送養實屬被逼無奈之舉;最後為找到了一個可以託付的人感到欣慰,同時為不能參與他的成長感到遺憾。
「……唯願我兒,健康無憂,幸福平安。」念到最後,蕭良節的鼻子有些酸了。他另一隻手中捏著的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因為從來沒被拿出來過,照片被保存得很好,這應該是在照相館拍的——洪曼穿著一身旗袍,梳著特色的髮型,笑靨如花地抱著他,而蕭松則穿著一身黑西裝,將他們母子倆攬進懷裡,面朝鏡頭時,臉上都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