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落下一枚棋子,繼續道,聲音緩緩如流水:「可後來……吾忙於驅邪衛道,一時間,竟然忘了你的事情,等趕到時……」
話到這裡,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指尖又落下一枚棋子的同時,掀起眼帘來,愧疚道:「是吾失責,若是早去一步,也不至於……連你父母的屍首都尋不到。」
原來如此……
因為一顆果子,才結下的一場緣分。
「不怪你的。」唐衿雙手撐著腦袋做聆聽狀,見詹釋月這麼說,連忙搖頭:「而且,我父母早就死了,你也確實救了我,所以,你已經做到了對他們的承諾,請不要自責。」
他認真地說著,一雙烏黑的眸子緊緊盯著男人的雙眼,非常很怕他自責。
少年的雙眼如同黑曜石般明亮,乾淨純粹的眼神里,不參雜任何污漬,詹釋月頓了下,又垂下眼帘:「還未完成,要等到你壽終正寢,方才算了解。」
他落下最後一子,淡淡道:「時間到了。」
語畢,他站起身來,略微側過頭,眸光看向天邊的白云:「……香芸那邊,暫時無礙,且正在接受調查,若查出確有冤情,定會還她一個公道,這些……你且不必擔憂。」
話音落下,他猶如雲煙忽然散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衿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便是一空,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麼,這會兒看著空蕩蕩的眼前,只好把那些話都咽回去了。
轉身回到殿內,唐衿安靜地躺在軟榻上,思索著詹釋月方才講的話。
關於和原主父母的那一段故事,資料里壓根沒有,但這也正常,一般資料只會著重主神碎片的人生重點的發展,細節上會有遺漏。
躺了一會兒後,為了多了解詹釋月一點,唐衿又起來把整個大殿逛了一遍,發現這個大殿內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只有一屋子的書,還有正中央的軟榻,連個正經的床都沒。
書的話,唐衿倒是拿了基本翻了一下,除了仙法一類的,還有的就是仙人兩界的人文,屬於雜書一類的。
而詹釋月這一離開,隔了六七天才回來,一回來便直接往軟榻上一趟,閉著雙眼,睡了過去。
彼時,唐衿正坐在書堆里捧著書打發時間,察覺到人來時,扭頭看過去,還未做反應,就看到對方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然後躺下睡覺。
雖然僅是一眼,但唐衿還是能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疲倦,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唐衿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但現在的自己,無法提供幫助,就算可以,也不能隨便施展。
生怕吵到對方,唐衿小心地放下書籍,剛想站起來看看對方怎麼樣了,大殿外卻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尊者,弟子禮樂,前來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