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被人下了結界。
沒有日月,也就不知道時間流逝,時間停止的既視感。
唐衿醒來時便望著外面霧蒙蒙的天發呆,困了,便到內殿裡,唯一的床睡覺。
彼時,他正睡得深沉,脖子忽然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整個人從床上直接被人拉了起來,撞入一堵僵硬的牆上。
睡意還未散去,唐衿茫然地抬起頭來,對上一雙帶著微涼的眸子,瞳孔深處藏著刺骨的寒霜。
男人俯視著他,明明嘴角是勾著的,卻讓唐衿心神一顫,只是餘光瞥到對方手裡拽著的鎖鏈時,心思微沉。
「本尊的床,睡得舒服呢?」冰冷的手指撫上少年的臉龐,噬的臉上忽然浮現出厭惡:「……也不知道那個傢伙是怎麼能容許像你這般醜陋之物,圍繞在他身旁的。」
「抱歉。」垂下眼睫,唐衿輕輕道歉:「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床。」
手撐住他的胸口,唐衿想掙脫開他下床。
可對方卻抓緊著鐵鏈,一動不動,堅如磐石。
唐衿只好放棄掙扎。
嘴角虛偽的笑意收斂,噬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凝視著唐衿的臉,見他垂著長睫不願與自己對視,心裡忽然浮上一絲不悅。
不過是螻蟻,是玩物而已。
也敢刷小性子?
希望後面,也能這麼有骨氣。
噬忽然抬起手,掌心覆蓋住唐衿的臉:「不准掙扎。」
還沒等唐衿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時,臉上忽然傳來剝皮之痛,像烈火在焚燒著血肉,像鈍到生鏽的刀子在一點點把麵皮從肉上割下來。
很疼,痛不欲生的疼。
身體瞬間緊繃,後背的冷汗浸濕了內衫,唐衿下意識想攻擊噬,可在抬眼時,對上一雙冷漠的眸子後,突然清醒過來。
他說過,不准掙扎。
如果違抗命令的話,下場不難想像。
唐衿猛地咬住下唇,嘗到了腥甜的味道,指甲深陷掌心……
沒有錯過少年臉上極近扭曲的痛苦,噬沒有停手,冷漠得像無心之人。
醜陋的麵皮畢竟覆蓋太久了,取下來是需要經歷扒皮抽骨般的痛苦,這也是為什麼在深淵時,噬沒有第一時間讓唐衿恢復原型。
儘管唐衿表現出一副堅強冷靜的模樣,可依舊逃不了噬的法眼。當時的唐衿,僅僅是站著就已經耗盡所有力氣了。
當場剝離麵皮的話,恐怕會受不住,活生生疼死過去。
雖然,現在的唐衿也沒好到哪裡去。
隨著時間過去,原本及腰的長髮再次生長,像湍流的瀑布般,被香芸養得白皙的肌膚再此刻更是猶如新生,逐漸變得更加透亮,猶如上等的白玉。
肌膚細膩到看不見任何一根絨毛與毛孔,就好像原本就是玉所雕琢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