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抬起手來,輕輕放在噬的頭頂上,向詹釋月安撫自己時的那樣,順著他的毛:「……不要多想。」
明明一直被人當玩物一樣操控著,可此刻的他,卻沒有任何怨氣,反而安撫著男人。
剛順了一下毛,唐衿便感覺到掌心下的人身體一僵,知道噬不適應,便停了手。
不能太過貪心,否則,容易物極必反。
時間越長,唐衿就越無法保持鎮定,他很擔心詹釋月那邊。
既然噬是顏控,那自己也不太好浪費魅妖這個身份的資本吧?
唐衿的話似乎對噬起了作用,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少了些。
「……感情?」他忽然嗤笑一聲,從唐衿身上起來,滿臉不屑:「真有意思。」
唐衿依舊躺在原位,靜靜地看著他。
噬被他看得眉頭一皺:「怎麼?」
「……不繼續了嗎?」唐衿眨了眨眼睛,純真得像個孩童,一雙睫羽像振翅的蝴蝶,顫動時,像根羽毛般,輕搔過心尖。
翻臉如翻書,噬神色一沉:「滾。」
讓人滾,可話一落,噬自己起身一揮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這句滾,更像是對自己的。
人一走,歌舞便撤掉,很快,整個大殿只剩下唐衿一人。
臉上的純真無邪頃刻消失,唐衿神色冷淡地坐起身來,盯著眼前的葡萄美酒,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
以實話來講,唐衿本應該是厭惡噬這個人的。
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甚至還把他扔進餵了藥的魔物之中。
但凡自己弱一些,早就香消玉損,屍骨無存。
可偏偏,他是主神的碎片……
嚴謹來說,詹釋月和他,是一個人。
一個極善,一個極惡。
單憑是同一個人這點來講,唐衿再怎麼憤怒,也恨不起來,只是有時候,真想把他埋進地里,爬不出來的那種。
一大早,穿上暗色長袍的唐衿便出了大殿,往旁邊的偏院走去。
他知道噬在那邊。
只是剛靠近門口,就被兩隻守門的魔攔住了。
「站住,沒有魔尊的命令,誰也不准進。」魔神情冰冷。
與此同時。
雨亭內,暗湖上的紫色魔花隨微風微晃。
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噬略微偏頭,視線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