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笑的話,莫名讓人品出幾分認真。
唐衿還想說什麼,卻忽然感到一抹不安,空氣里傳來危險的氣息,還未等做反應,人便突然被噬摟入懷裡,往旁邊滾去。
同時,一場雷電擊落的陡然在耳側響起,若慢了一步,恐怕會當場斃命。
「魔尊!你還想跑到哪裡去?!還不快束手就擒!」
中氣十足的聲音給人一種震裂山河的既視感。
唐衿從噬的懷裡抬起頭來,往身後一瞥,便看到原本空空蕩蕩的水面,不止何時,多出一行人,個個身穿鎧甲,仙氣縈繞,神色堅毅。
而為首的人,一襲銀白勝雪,比月色還要奪目。
唐衿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唇瓣微顫,還未來得及開口,腦袋便被人不容抗拒地摁回懷裡,似不滿他如此直白地盯著別人。
男人撐起身子,姿勢放蕩不羈地坐在地上,對忽然出現的敵人毫不意外,甚至還有閒心聊天:「怎麼這麼久?白月,你當真身體已經破敗到這種地步了?」
「放開他。」白月面色平靜,眼睛卻緊緊盯著被他摟在懷裡的唐衿,眼底有墨色浮沉。
他很少會發怒,可自從唐衿不見後,胸口時常煩悶,此時此刻,更是難以克制火氣。
噬看出來了,笑得十分愉悅:「怎麼?你生氣了?心懷天下的白月上神一向以慈悲為懷,憐憫世人著名,十足十的聖人,也會生氣?」
「放了他。」詹釋月繼續道。
「放了他,你能給予本尊想要的一切嗎?」
詹釋月沉默,沒有任何回應,他身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上神,莫要多費口舌,好不容易找到他,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摁著唐衿腦袋的手指往下落,兩根手指輕輕搭在柔軟的脖子上,噬緩緩揚起嘴角,盯著詹釋月一字一句問:「你敢嗎?」
他在拿唐衿威脅詹釋月,只要他敢上來,便會殺了唐衿。
詹釋月眼裡的光一點點沉下去,歸於死寂。
指尖微微蜷縮,他盯著噬懷裡的人靜靜看著,面色白了兩分。
唐衿於他而言,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存在,是詹釋月想要傾盡一生去好好對待的人。
可只要噬活著一天,天下蒼生便不安一天,一人和六界生靈……孰輕孰重,大家心裡有底。
就是因為太清楚,極大的痛苦將詹釋月整個人徹底包裹,儘管他看起來如往常沒什麼不同。
「上神,您還在猶豫什麼?」
「是啊上神,只要魔尊還在,地脈就有重新被解封的危險,裡面鎮壓了上萬年的無數妖魔一但面世,將生靈塗炭!再無生存之地!」
「是啊上神,他可是為禍蒼生的禍害,他本就不該存活於世上,千年前,天界心軟,沒能一舉將其殺死,現在,決不能重蹈覆轍!」
一聲聲,一句句,都是要他去死,如同當年一般。
可他又何曾沒想過,既然如此厭棄他,恐懼他,憤恨他,為何當年不直接除之而後快?
而是要讓他活了下來,經歷那麼多背叛,苦難與折磨?
不過是死亡而已,成魔之前,他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