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礦難聽的聲音響起,時而在左時而在右。
它們隱藏在陰冷潮濕的黑暗之中,唐衿想站起身來,卻被不明物體撞飛出去,身體撞穿了一堵堅硬的牆,伴隨著沙石散落,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他雙眼微眯。
身體在快速地往下墜落,意識到這點的唐衿臉色一變,連忙看向周圍,卻發現四周連個能拽住的東西都沒有,他離崖邊太遠了,可想而知剛才撞了他的那一下有多很。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猶如老鷹一般飛速朝他衝去,腰間倏然一緊,等唐衿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已經到了上面。
一條寬不過一米左右的石路,左右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毒霧縈繞。
「你就那麼在乎他嗎?」
狠厲的聲音陡然響起,一隻手緊緊掐住唐衿的脖子,咬牙切齒著,恨不得立馬 殺了他。
轉過頭,烏黑明亮的瞳孔倏然映入一張英俊的臉,將男人眼底翻湧的暴戾盡收眸中。
唐衿「唰」地一下沉了臉,不顧脆弱的脖子還在對方掌心裡,掙扎著坐起身:「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真的想六界都陷入混亂之中?」
「有何不可?」
噬終究是不忍心扭斷眼前人脆弱的脖子,轉而抓住他的手,習慣性地將他掌控在身邊:「死了便死了,何必那般激動?」
「噬!」
唐衿忍不住聲音大了些,認真地盯著他:「不是所有人都欺負過你,不是所有人都害過你,我不反對你去報仇,但是你要精準目標,而不是無差別的屠殺,已經有很多人因為你而喪命了!他們本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他們本該幸福美滿度過一生,可你卻讓他們活著也猶如在地獄之中。」
「噬,我求你走出來,不要在沉浸於過去好不好?為何一定要這樣你死我活,魚死網破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安,又有多擔心你?」
原本逐漸陰沉下去的臉,在聽到少年最後那句輕了聲音的話,噬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你……擔心我?」
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表示,他不信。
唐衿理直氣壯道:「當然,不管怎麼說,咱們也在一起那麼久了,而且……」
「你是不是病了?」
一隻手伸向他的額頭,打斷唐衿的話。
「奇怪。」噬又道:「溫度正常,還是說,被禮樂入侵身體了?」
額頭滑下幾道黑線,唐衿對於噬的話感到很不理解:「你……」
「既然沒生病又沒被其它靈體占據靈魂,那為什麼會擔心本尊呢?」
噬忽然笑了,明明深處在絕境之中,卻依舊笑得張揚傲慢:「明明一直被本尊欺負著,卻還能喜歡上本尊,小傢伙,你該不會是……心裡有什麼疾病吧?」
唐衿臉色徹底黑下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不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