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臨行前賀燕芙的欲言又止,沈清昀不免哀傷,只是人各有命,死守大昌是父親自己的選擇,他沒法干涉,只得順其自然。
為了不讓凌霄煜過多擔心,所以他將這些灰暗情緒隱藏起來,又讓魏銅找個不起眼的錢莊將銀票換了些現銀,再置辦一些能用得上的東西。
最後沈清昀滿足了,也想通了,苦中也能求樂似的撒著歡玩。
看著余寧將凌霄煜弄成了個老先生的摸樣,便扯著他的鬍子一會兒作揖一會兒狂笑,笑的凌霄煜一張臉越來越黑,最後乾脆將人弄上馬車教育去了。
余寧一貫冷清,魏銅也懂眼色,便遠遠等著,等主子們鬧夠了再上路。
期間,魏銅有意無意瞥眼看向余寧,總想說話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這若是在以往,余寧恐怕不會在意,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華被打暈前哭的太厲害,還是為著不知還能不能再相見的錯覺,竟讓他有些難受。
「有話就說。」
魏銅乾咳兩聲,「倒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春華曾經跟我說,你對他最好。」
余寧轉過頭。
「所以,你的好是不是有些太強勢了?」魏銅說完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擺了擺手,「你別誤會啊!我只是覺得,你們相處的方式可能有點奇怪。」
「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余寧說。
他說完這句話,恍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緩了很久,然後才惆悵般地撩起眼皮,淡淡開口:「可我有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對他才是最好,他好像,永遠都不能理解我做的一切。」
魏銅聽了這話,居然有點難過,為余寧,也為春華。
「其實我覺得,你心裡如果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跟他說出來,他會理解的。」魏銅說:「你這樣不聲不響,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生氣也是應當的吧!」
一席話,叫余寧有些恍然,甚至於就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這一夜的焦慮是什麼。
「謝謝。」很難得的,魏銅在余寧的口中聽到了他以前絕不會聽到的話。
他還想說點兒什麼,卻見主子已經掀了簾。
魏銅忙過去套好韁繩,理好行囊,準備上路。
太子經過昨夜凌霄煜的一番談話,果然安靜了不少,不再想著生事。
只是路過凌霄煜馬車的時候,看到沈清昀悠哉悠哉的摸樣,還是覺得不甘心,他在昌國沒討到便宜,還損失慘重,總覺得不自在,見沈清昀不管在哪都有人護著,不由得怒火四起,怨懟之心便占了上風。
於安向來中規中矩,總是勸諫一二,可胡龐不是,於是凌霄陌找了胡龐,決定搞點事情。
可殊不知,他的小動作,全都落在了打著瞌睡等人上車的沈清昀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