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戎馬裝束,顯然是連夜趕來,見了沈清昀便問道:「聽說你前些日子被圍堵,可曾受傷?」
「沒有,老師放心。」沈清昀回答,口氣客氣疏離。
南宮涇蹙眉,口氣不悅,「禁軍的人簡直是膽大包天,如今怎麼什麼人都能被提上總督這個位子?前有蕭不測,後有田世真,簡直可惡。」
沈清昀沒什麼精神,也不欲在此時與他周旋。
他將湯婆子向懷裡攏了攏,抵在腹部,那裡痛如刀絞,有些撕心。
明明已經吃了無離的藥,卻依舊沒有好轉。
「你臉色不太好。」南宮涇說道。
當初他算準了沈清昀不會不顧凌霄煜,才會冒險在玄帝與江國太子之間搞事,如今沈清昀要將太子帶回雲京,難保太子不會將事情說出來。
真要說了,玄帝只要稍微理一理便能明白他要做的事。
他不能冒險,所以才入夜前來探沈清昀的口風。
「怎得突然回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沈清昀淡淡回答:「沒什麼,不過是突然想通了而已。」
南宮涇滿腹心事,也沒太在意他答了什麼,「那如今太子在哪兒?要不要本王給你派些人手過來?你此番這麼大的陣仗入了杭江,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太子有天啟營的人守著,不日便會被押送至雲京交給陛下,老師不必掛懷。」
南宮涇見他態度,不免想要解釋一二,「當日在雲京,本王--」
沈清昀卻打斷了他的話,「老師想說,當日在雲京,不是你唆使太子激怒的玄帝對麼?」
「是我。」南宮涇對此直言不諱,他怕玄帝知道這事,卻不代表怕沈清昀,畢竟他要做的,跟沈清昀想的並不衝突。
沈清昀笑了一下,「沒想到,老師居然會承認,也好,省了我很多事。」
「你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南宮涇說。
「抱歉,我真不太懂,也不想懂。」沈清昀垂下眼皮,看了一眼離自己很近的炭盆,那紅通通的煤炭燒得正旺,暖意熏得他有些懶,也有點厭。
他緩了緩,重重吐出口氣,接著道:「事到如今,我只想問老師一個問題,之前你說這一生都是為了大昌子民而活這句話,到底還作不作數?」
「此心無悔。」
「好,那我就知道了。」沈清昀似乎不想再多說。
南宮涇:「你並不知道,清昀,本王從來不曾想過害誰,也從來不想要戰爭,不論你信不信,這是事實。」
「等柳大人將杭江的事情解決,我會親自帶江國太子回雲京,是非清白自有陛下決斷。」沈清昀撩起眼皮,冷冷淡淡地說道。
南宮涇神色微動,抿了抿唇,「這一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值得你一定要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