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刷過短視頻。
大魚捕上來放血,能最大限度保持魚肉的新鮮,免得深海魚出水後迫於壓力沉積過多乳酸,「燒傷」魚肉,影響口感,原來大荊人這麼早明白這個道理。
「你們船老大是那位柘慶鋒?」
魏游總算知道這人為什麼有些眼熟了,前幾日見過一面,魏游有些意外陳富把他安排在柘家海船,還以為會是陳家的船。
「聽口音,你也是柘部落的?」
五郎臉上閃過驚訝,以往有大人物知道他們出自部落少不了奚落幾句,仿若高人一等,這位瑞安王眼中無鄙夷之色,他的偏見少了些:「小的叫柘五郎,是柘部落人。」
魏游憶起江盛的問題,便問了出來:「聽聞你們是饒州人,離海遠,怎的離開饒州以海為生?」
五郎面露尷尬不知該如何回,倒是一旁的大鵬多了五郎幫襯,大著膽子直言:「俺們饒州窮,人少山多無耕地又逢荒年,化為一抔黃土不如跟著老大走。」
「柘慶鋒言你族部落因柘樹聞名,養蠶制絲可得不少錢兩,怎的還會食不果腹?」
「王爺說笑,官家養蠶製衣,百姓不得私自培養,等到了養蠶的日子,俺們提供些嫩葉供給官家,得三五文錢罷了,哪能以此為生。」
「竟仍是官辦作坊的,」管控太嚴了,怪不得這地方這麼貧窮,江南兩河流域習以為常的事,在東嶺是不能的,「那你們豈非舉族搬遷?」
大鵬不說話了,所有人臉上浮現一抹苦痛,五郎嘆氣道:「柘部落豈能放棄故土?也不怕大人笑話,漢子們離鄉族中人並不贊同,尤其是長輩,若不是慶鋒哥的父親——柘首領力排眾議,我們是無法出來了,但首領其實也是不同意的,只不過柘部落太窮了,若是不離開,誰都活不了。」
情況比他了解的還遭。
見魏游皺眉,五郎撓撓頭:「到了年末,柘家海運輪流帶著銀兩回鄉看望,幾來好歹能緊著腰帶過日,免受饑荒之苦。」
大鵬嘿嘿傻笑:「日後賺了大錢,部落溫飽不缺,俺就在柘部落蓋一座大屋子,風風光光娶個媳婦。」
「你等均未成婚?」古代成婚早,十五六歲定終身過一兩年孩子都半大了,這些人看著二十好幾還沒媳婦,別人可當爹好幾回了。
「這不是柘部落女子哥兒少,俺們都行走在海船上落地少,後廚幫活的哥兒女子皆是有人家的,哪能找著媳婦,連老大也是二十五才娶了嫂子。」
因為魏游沒擺架子,幾人熟絡後聊的也多,大多說的是東嶺的和海商的事,漸漸的船工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拘謹。
對比曬黑曬糙的皮膚,魏游問:「離鄉多少年了?」
「五年。」
「四年十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