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占理。
人群七嘴八舌,甚至有陰謀論說大娘的事杜撰,指不定是那夥計的親戚呢。
陳富恰巧在大福糧行核對今日帳目,見外頭有人鬧事,趕緊出去調和:「各位父老鄉親稍安勿躁,你們當中不少人知道陳家米行規矩,肥皂的規矩定了從沒破例換過。」
去過陳家米行的都點點頭。
但張大家的,叫喊得更大聲了,什麼「我家婆娘因為這件事氣得病倒了,找大夫看花了二兩銀子,如今躺在床上,娃們無人照顧,可憐」云云。
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天性。
本來聽了那夥計說的事還覺得對方也不容易,等鬧事人說的更悽慘,他們又開始同情鬧事者了。
倒是魏游身旁那位桃花村的村民鄙夷:「虧得我還同情他沒得肥皂,那張大娘我今早出門還見著了,吃了三張大餅,拿著雞毛撣子中氣十足教訓家裡頭那些個混小子呢,哪裡病懨懨。」
江盛皺眉:「那你怎的不站出來把事情真相告訴大家。」
「我站出來又有何好處?」那人以為是新來的路人,也不轉頭,「同一個村的,惹了一身腥,我家以後日子能好過?」
「可這人分明是訛錢啊,是不對的。」
「太天真了,」村民譏笑地轉過頭,對上魏游的眼睛,怔愣半晌,又上下打量他們一行人的衣著,最後定格在江盛身上,「這位小夫郎不知村中的彎彎繞繞,如若我今日站出來,我一家老小明日同那位夥計一樣孤立無援,沒人喜歡告狀的人。」
江盛還想說什麼,被魏游一把帶進懷裡,寬闊的胸膛帶著溫熱的松香氣,江盛瞬時失了聲。
「讓讓,讓讓。」
後頭身穿官服腰配大刀的人硬擠到前頭,撞得人仰馬翻,看衣著大概是衙門的捕頭。幾位官差站在人群中默默關注糧行的事,周圍見著這陣勢都不敢隨意出聲。
大約是這頭聚集太多人,過來瞧瞧。
懷裡的人不自在地扭動,魏游又聞到了那股濃郁的味道,他收回視線低下頭,昨日他特意問了雲哥兒江盛用的香料,就是沉香,香皂用的也是最天然的羊奶皂,不含催.情的香料。
古怪的是,除了他以外,問了其他人沒人能聞到江盛身上濃郁的香氣,要不是身體反應做不得假,他真懷疑自己嗅覺出毛病了。
「你想悶死我……」江盛撲騰著手臂。
魏游鬆開攬肩的手,讓人待在另一側避免碰撞,等他站穩,魏游轉頭看向陳富。
「陳三的情況大家想必已經清楚,他自知違反了大福糧行的規矩,諒在情有可原,罰三個月的工錢免了,」陳三是陳家米行的老夥計了,陳富其實不忍心,但比起米行的利益,一個長工又顯得不重要,「即日起你不用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