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拍打在樹葉上劈啪作響,覃洐估算著時間:「這場雨下不了多久,晚上就會停歇,雨水正好作為油的遮掩物,只要不湊近去看,短時間內沒人會認出來。」
覃洐召集各個將領,下令:「按原計劃進行,夜裡攻城。」
傾盆大雨下得城內的人格外煩躁,家門出不去,早早熄了燈休息。
而流犯流民組成的雜牌軍同樣哈欠連連,城牆上守夜的叛軍一臉睏倦,抱著槍昏昏欲睡,防衛鬆懈下來。
雨點漸漸小了。
朝廷駐軍在黑暗中悄然潛入,他們穿了一身黑,與夜色融為一體,將領一聲令下,他們訓練有素地抱著油桶輕手輕腳從四面八方竄出來摸到護城河附近。
傾倒。
油桶的重量逐漸減輕,摸黑前行的人陸續歸位。
叛軍打了個盹,在頭磕到城牆前站直身,他借著微弱的光看向城外,發現雨已經停了。
跳動的火苗在漆黑的山頭一閃而過,叛軍揉了揉眼,定睛看去,火光霎時變得明亮無比。
咻——
漫天的燃箭天女散花般迎面襲來,叛軍單手擋在面前,成百上千的箭沒有一束擊中他,叛軍不屑地嗤笑一聲。
下一秒,地動山搖。
護城河外燃成了一個火圈,火藥炸開的泥漿迸濺進護城河,好似又下了一場盛大的泥雨。
「沖啊!」
「軍功我來了!!!」
黑暗中朝廷駐軍從山頭俯衝下來,一個個的如猛虎下山,叛軍被嚇了一跳,終於從震動中醒過神,手忙腳亂地鳴聲、聚集、禦敵、守城。
城中兵力集中在北城門,秦善生和郭惟孝帶著城中願意參戰的百姓,裡應外合打開了守衛最少的南門,五百由鐵騎和步兵組成的繞後軍一路朝北門支援。
踏踏的鐵騎聲砸在城門口的人心裡,這時訓練有素的士兵和臨時組建的雜牌軍一目了然,城內的叛軍亂成一鍋粥,守城的人放棄抵抗。
眼見著頹勢具顯,城門將破,叛軍首領高呼一聲:「再不停止攻城,我就炸了整座城!」
覃洐的副官爆了一句粗口。
轉頭一看,自家將軍正拉弓瞄準城牆,他瞳孔一縮,一支飛箭嗖得一聲竄了出去,遠處人影倒下,副官勸說的話卡在喉間不上不下。
將軍殺瘋了?!
所有戰士都停下動作,等待指令。
覃洐冷漠高喊:「他在撒謊,繼續攻城!」
這一次,朝廷駐軍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叛軍首領沒有死,覃洐讓人將他綁起來防止自縊,他還等著審問火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