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什麼將領!
視線微抬,隊伍正中央被隱隱簇擁的,穿著普通盔甲的士兵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朝著他的方向微勾起唇角。
指揮副官放下望遠鏡,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示意換一個人來。
但城下的敵軍卻在此刻停了下來。
弓箭射程範圍外戰旗飄飄,冰冷的鐵甲泛著冷色的白光,看著威風凜凜,訓練有素,一點兒也沒有因火藥打擊而退縮。
一支精英部隊。
魏游判斷。
他背手站在城牆上,垂眼看向城下整齊劃一的隊伍:「岩州都尉楊山義?原兵部侍郎楊嵐之子,因得罪本王被貶岩州。」
名叫楊山義的將領從隊伍中緩步上前,似乎對魏游認出他的身份並不意外:「瑞安王,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身下的馬蹄在漆黑的土地上跺了兩腳,楊山義開門見山:「底下還剩多少火藥?」
柴正峰握刀上前,呵斥:「放肆!楊山義,謀害當朝王爺,你是想造反?!」
等天邊最後的光線從刀尖溜走,楊山義一臉諷刺:「你倒是忠心,做了別人的狗轉頭就忘了落魄時收留你的人!想想當初是誰對你有知遇之恩,又是誰提拔你一路高升,像是瑞安王這等殘暴不仁之人,也值得你為他賣命?」
柴正峰不為所動:「休要挑撥離間!」
「是否挑撥離間你心中自有衡量,念在舊情,等我攻下城池可饒你不死。」
柴正峰不依不饒:「你今日是奉誰的命來的?要是讓那位知道……」
楊山義打斷他的話,反問:「你又如何得知不是主子?」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震驚的神情,轉頭看向魏游,視線在他臉上梭巡,企圖看出些什麼來。
奈何魏游臉上看不出一點破綻,楊山義嘖了一聲可惜道:「王爺臨危不懼,到讓楊某刮目相看了。莫非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軍,那可要令王爺失望了。」
依舊沒看到想要的慌張畫面,但不妨礙楊山義自得:「方圓百里之內,別提是一兵一卒,連一隻蒼蠅都別想活著飛進來。」
柴正峰心裡一沉。
己方火藥彈盡,對方全副武裝,投車、弓箭手、騎兵樣樣不缺,真要血拼,三座木城門未必抵擋的住急驟的攻勢。
不遠處指揮副官忍不住插嘴,聽得柴正峰太陽穴一突:「楊都尉可有十分把握?」
楊山義的視線因聲音平移到舉著望遠鏡的指揮副官身上,疑惑地盯著看了幾秒,隨後倏然順著城牆上眾人的視線轉過頭看向身後。
卻見——
遠處他們來的方向,不再是空蕩蕩的原樣,山腰過道上俯衝下烏壓壓一片,不難辨別出對方行進的方向。
怎麼會?
楊山義來不及驚訝,調轉矛頭指向來人,兵戎相接,兩方寸步不讓。
突然,一小隊人馬突破重圍,直奔楊山義而來,來者帶著一股冷冽的肅殺,空氣中還夾雜了一絲未散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