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傘!」
沒有雨傘的遮擋雨水狠狠砸落下來,來福見人腳步更快了,只好舉著傘匆匆跟上。
「怎麼回來了,你看你,衣服都淋濕了。」
見魏游來得這麼快,珍妃訝異了一瞬,又看見他肩膀上落下的大片深色水痕,拿起手帕作勢要替他撣一撣。
魏游側身避開。
捏手帕的手僵在半道上,珍妃扯開一個笑:「兒大不由娘了。」
說罷又怒視周遭候著的下人:「一個個的全是木頭人,沒長眼睛嗎?還不趕緊去給王爺取一身乾淨的衣服來。若是王爺身體有個好歹,本宮砍了你們的腦袋!」
來福低著頭剛要退下,就被魏游制止:「不用了。」
大堂內灌進了些風,透涼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幾個淋了雨的下人凍得打了個哆嗦。魏游高大的身影立在大堂正中,風呼呼往他身上吹,但他一動不動,像是感受不到這股冷意。
「母妃,江盛呢?」
魏游的聲音不大,語氣平常,但說的每一個字都帶有無限的壓力,壓得下人大氣不敢喘一聲。
珍妃扯出來的笑一點點垮了下去,直直看著他,不置一言。
沒有得到回答,於是魏游又問了一遍。
記憶中要糖的孩子悄然褪去,珍妃已經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只覺得無比陌生:「怎麼,我兒也懷疑是本宮心腸歹毒想害他?」
「人是母妃你帶來的。」
「刺客混在人群當中,本宮事前並不知道。」
魏游垂眸,那雙與皇帝相似的深邃幽暗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過污仄的皮囊洞察一個人真實的內心,叫人不敢直視。珍妃腦子轟的一下空白,咬緊牙關才忍住後退的衝動。
不可思議,她竟然在害怕?害怕她的兒子?
真實荒唐。
藏在袖間的手心吃痛,珍妃紊亂的呼吸漸漸平復,她仰著頭看向背光的人:「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件事不是本宮做的。」
魏游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問:「母妃來找江盛何事?怎不等兒臣一起?」
「自是知曉盛哥兒身體不快,做母親的合理也該來關心一二,再說你們這一年半載的還不見有孕,本宮當然需要來看看。」
魏游視線掃過珍妃身後幾個妙齡女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來幹嘛的。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去望海塔,母妃在路上該碰見了杜老太醫,當知道盛哥兒身子骨不好,吹不得風。」
珍妃冷聲道:「這你可猜錯了,是江盛自己提議要去望海塔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