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汁水淌了一手,他面上也無任何不耐煩,仿佛是心甘情願地做著這一些事。
牧聽舟在心底輕哼一聲。
待到裴應淮剝完一顆提子,他滿意地張開了嘴,將將剝了皮的提子含進口中,舌尖抵著抿了抿,這才像是看見底下還有個大美人跪著似的,施捨般投了一個眼神過去,含糊道:「那你跳吧,跳完記得收拾乾淨。」
——跳完記得收拾乾淨。
戚靜姝恍然想起,在上一次筵席之上,好像也聽見了尊上說過這句同樣的話。
上一次說要獻舞的,據說在舞曲之中有意要湊近牧聽舟,最後因為靠得太近,身上的香露味刺激又膩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條正在翩翩起舞的手臂已經被砍了下來。
四濺的血液和截斷的薄紗鋪散了異一地。
當時的牧聽舟也淡淡地道了一句:「記得收拾乾淨。」
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在筵席時上供獻舞了。
戚靜姝很明顯回想起了這件事情,她軀體一僵,猛然回想起當時的場面,再結合上牧聽舟方才說的話,頓時小臉煞白呆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牧聽舟,平日裡也不過是跟在她爹身旁,遠遠地觀望著他。
她藉由著父親的地位,又是整個幽冥屈指可數的姑娘,平日裡牧聽舟對她做的事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愛女心切的左護法也會每一次都為她善後。
左護法心中嘆了口氣,頂著眾人憐憫的目光走上前去,準備將戚靜姝攙扶起來,卻沒想到她死死攥住了左護法的袖口,像是卯足了勇氣,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尊上,若您不嫌棄,我府邸內也有三兩人從九重天上來的人,被下人調教的很好,各個身嬌體軟,很會伺候人。定會比……他更讓您滿意的。」
「……」
左護法倏然瞪大了眼睛。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又回到了方才的一片死寂。
就連滿心只有逗鳥的祁蕭然都慢吞吞地回過神,用一副十分新奇的眼光看了看戚靜姝——還有她旁邊面色鐵青的左護法。
牧聽舟不見喜怒,偏過頭將有一顆提子含入嘴中,慢條斯理地將酒杯放在桌案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在沉寂的大殿中尤為突出。
見他的表情好似並沒有多生氣,戚靜姝深吸了一口氣,甚至不管身旁的左護法再怎麼給她使眼色,鼓起勇氣繼續說:「尊上,我認為這位……聿珩仙尊並不能將尊上伺候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