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連串的帽子扣下來,就算是裴應淮也難辭其咎。
其實樂陽洪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甚至有很多元嬰期的修士不過是一個幌子,犧牲他們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將髒水全部潑到裴應淮的身上罷了。
雖然過程狼狽,但是結果沒有變化就行。
但裴應淮的反應卻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兀自挺直著背脊,一如既往地像是孤拔收鞘的利刃,那雙黑瞳沒有流露出絲毫破綻,只有在聽完他說話後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了,稍稍往後退了退。
像是嫌棄似的……
因為在這時,裴應淮發現,抵在身後的刀尖卻驀地遠離了。
一個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樂仙君,說完了嗎?」
牧聽舟緩緩從裴應淮身後走出來,他指尖纏繞著一根根寒光乍現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一把把銀色的匕首,像是明燈一般漂浮在空中。
他嘴角擒著笑意,眸低一片森寒,歪著腦袋問:「寥寥幾句就想扣這麼大的一個帽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樂陽洪心底浮現出一絲異樣,自打牧聽舟墮魔後他便鮮少能見到他,自然也認不出他周身懸浮的匕首雨。但樂陽洪不敢掉以輕心,緊緊攥著手中的靈劍:「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哪怕拼著深入虎穴的危險也要將事端推到裴應淮身上……」牧聽舟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都會讓我錯以為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了。」
樂陽洪眼神躲閃,依舊嘴硬道:「我能有什麼別的想法?若是你存疑,大可去仙盟中問問,我樂陽洪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為了救聿珩仙尊而來!」
少年故意拖長語調:「噢——原來不是為了,這個啊。」
他指尖微動,靈光一閃,一塊玉石便出現在他的手中。玉石細膩光滑,在暮色下泛著淨白的光澤,上面筆鋒凌厲的雕刻著兩個字——掌印。
這……這是!
樂陽洪瞳孔驟縮,抑制不住地上前一步,目光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那塊玉石。
仙盟掌印不同於別的玉石,它生於天地靈氣,從他手中的這塊中能感受到壓抑在其中磅礴的靈氣。
確實是先前從未找到的那塊掌印無疑!
他竭力壓制住自己顫抖的雙手。
看著少年隨意地把玩著這塊玉石,拋起,落下,樂陽洪死死咬著牙關:「你怎可這般……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牧聽舟隨意地點點頭:「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