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淮聞言,淡淡地目光掃過她,沒有說話。
侍女只覺得這目光中滿滿的嘲諷,頓時氣急,臉色漲紅。
東粼緊繃著小臉,一劍拂開迎面衝來的蛇骨鞭,冷聲道:「到底是誰在咄咄逼人?我們家大人只是安安穩穩地走在路上,反倒是你們,直接衝上來碰瓷,對我們家大人來說不也是無妄之災?!」
戚靜姝毫不示弱地冷笑反駁:「此處是幽冥,不是九重天,裴應淮也早就不是從前那位位高權重的聿珩仙尊。」
「不過一個奴隸罷了,故作姿態假清高什麼?」
東粼鮮少與人爭論什麼,被她一連串說的無言,只是默默拎著劍再度沖了上去,招招狠厲,竟一時間將戚靜姝逼得連連敗退。
「你……」戚靜姝在同齡人中相比修為算是一等一的,被逼到如此境地還是第一次,她眉目驟然一沉,掌心摁壓在蛇骨鞭的尖端,魔氣浸著鮮血被盡數吞噬。
蛇骨鞭暗芒大綻,在幾聲毛骨悚然的咔嚓聲後,赫然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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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聽舟趕來時,率先看到的卻是在房檐下正準備直接朝裴應淮出手的侍女。
她掌心之中攥著簪子的尖端,高高舉起了手,尖端直衝沖地對著裴應淮背脊。
牧聽舟指尖微動,隨手一抬,侍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整個人便橫斜著飛了出去,轟然撞倒了幾面石牆後才堪堪停住,四肢歪七八扭得擰在了一起陷進了牆壁中。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若是那簪子直直地插入裴應淮的背脊,那道先前好不容易被他用湯藥治癒好的劍骨傷痕便會被輕而易舉地再次劃開。
牧聽舟一邊將人丟了出去,一邊苦惱地想,治一次就廢了老大的勁別說再來第二次了。
裴應淮抬眸望見了來人,微頓,悄然將手藏匿進袖袍之中,負在身後,袖袍中簌簌落下被碾碎的幾片晶瑩。
這倏然地一陣轟響將外面打鬥的兩人拉回了神,戚靜姝餘光瞅見了一抹赤紅色的身影,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再牧聽舟面前放肆,只得勉勉強強收了長鞭。
可東粼沒有什麼忌諱,外界的事情他一概不管,竟又想不管不顧地再衝上去。
裴應淮淡淡地喊了他一聲。
東粼身形頓住,這才收回了長劍。
牧聽舟走上前,將手搭在裴應淮的肩上,笑看著戚靜姝步姿搖曳地落下:「這是在玩什麼?帶我一個?」
戚靜姝攥著蛇骨鞭,上前兩步想要解釋,被左護法及時一拉,這才不情不願地頓住腳步,同他一起單膝跪在兩人的身前。
她咬著牙:「尊上,今日我無意間路過朱顏殿時,發現此人行謀不軌,很是可疑,再加上這些日子幽冥動盪四起,阿姝認為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有人有意指使。」
「若是阿姝猜的不錯,一切的因果皆是因他而起!裴應淮的背後有諸多追隨者,包括方才同阿姝交手的那一個……難道這不能說明裴應淮這人在背後謀算著什麼傷害尊主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