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道:「進來吧。」
不遠處的草叢中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即冒出了個雜亂無章的腦袋,一看就是在草叢裡待了很久,身上掛滿了落葉,看上去莫名有些滑稽。
祁蕭然臉色青黑,撣了撣身上的雜草落葉,從草叢中踏了出來:「他走了?」
牧聽舟自知理虧,硬生生憋住沒笑出聲,點了點頭。
祁蕭然終於長嘆了一口氣,一邊進屋一邊嘆息:「可真是終於走了,屬下方才可是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被發現了動靜,那人又二話不說直接橫一道劍氣過來。」
「說起來,你又是為何忽然搬到了這裡來?先前的偏院住得不合適嗎?」祁蕭然問。
牧聽舟咽下口中的酒釀:「不哦,是裴應淮非逼著我過來的,我一開始可不願意了。」
祁蕭然無言吐槽,這世上若是有你不願意的事情,哪怕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法拽動你半分。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說清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牧紋的大體方位已經找清楚了,位於西山的黑龍潭……具體方位您有何思路嗎?」
黑龍潭……
牧聽舟眸色驟深,他當然記得很清楚。
他問:「潛入黑龍潭之後就無法追蹤了是嗎?先放著不用搭理他了。」
左右他也能猜到牧紋打的是什麼主意。
祁蕭然沉思片刻,後又道:「還有另外一件事,方才我在偏峰前看見了另一個人。」
「若我猜得沒錯,那人應該是李淞。」
牧聽舟疑惑道:「李淞?他來找裴應淮?怎麼這麼一大早?」
「兩人在崖邊說了什麼之後,李淞忽地朝我這裡望了一瞬,我還以為那一瞬間我暴露了……」祁蕭然皺眉道,「但應該沒有發現,若是裴應淮有察覺應該不會就這般離開。」
牧聽舟想了想,確實也沒毛病。
他叮囑道:「繼續盯著牧紋,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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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去往劍堂的林間小路上,李淞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含糊不清地對著身邊的人道:「不去看看嗎?」
裴應淮淡淡地回應:「看什麼?」
李淞理所應當地道:「去看看你那師弟天天都在忙活些啥啊,方才那麼明顯的一個人你不會沒看見吧。」
上躥下跳,就差要直接把萬鹿山給拆了。
裴應淮一如既往地平淡:「不需要,他向來乖巧懂事,除了做事有時會欠缺分寸以外。」
還總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李淞放下枕在腦袋後面的手,瞠目結舌:「你這人到底是有多重的濾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