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回去一趟?」
「回哪?」牧聽舟掀了掀眼皮,「萬鹿山?算了吧。我現在看見九重天的那群人頭就大,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忍得下來的。」
裴應淮安安靜靜地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幻境之中的事情,他掌心微微發熱,任勞任怨地替牧聽舟按摩著發酸的肩膀。
牧聽舟又沉默了兩秒鐘,隨後聲音模模糊糊地問道:「怎麼,你想回九重天了?」
裴應淮一愣,但牧聽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又兀自說道:「……確實,你身上的傷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了,最後還差一味藥引就能重新修煉了,想回去也正常——嘶。」
肩膀上驟然傳來了一陣酥麻感,牧聽舟一個激靈瞬間清醒,倒抽了一口涼氣:「你輕點!」
裴應淮的道歉毫無感情:「抱歉。」
在牧聽舟看不見的背面,他眸色深沉,眼瞳漆黑,仿佛透不進一絲一毫的光線。
他的嗓音清冷,與平日裡毫無兩樣:「舟舟要把我送走了?」
什麼玩意……這句話莫名有些歧義,讓牧聽舟皺起了眉頭,想都不想便冷聲道:「怎麼可能?」
他只手划動水面,乾脆轉過身,微昂起下巴:「我的意思,即便是你有意回仙盟,如今看來也絕無可能了。」
「你可別忘了,你已經入魔了。」牧聽舟唇角扯開一絲譏諷的笑,「九重天是不可能讓一個魔修執掌仙盟大權的。」
裴應淮唇角微勾,彎了眉眼:「嗯。」
「我知道的。」
終於將這一身疲憊沖刷了個乾淨,牧聽舟披上浴袍,帶著裴應淮回到了朱顏殿,丟給他一個乾淨的毛巾,頗為嫌棄道:「趕緊把身上的水擦擦乾淨,就你這副小身板一吹夜風,明兒准得發燒。」
誰知裴應淮接過毛巾,反倒是蓋在了牧聽舟的腦袋上,細心又仔細地將他發尾沾濕的部分給擦乾,隨後才將身上的水給擦拭乾淨。
牧聽舟輕哼了一聲,心道還算識相,不枉他待會還得耗費精神力替他壓制心魔。
燭光搖曳,朱顏殿的門啪嗒一聲被長風捎帶著關上了,內屋中除卻衣物摩挲的聲音,一片寂靜。
牧聽舟披著單薄的外衣,身上隱隱約約散發出曇花的幽香,如月色般皎潔的銀髮順著身體的弧度悄然滑落。
他輕輕一推,輕而易舉地將裴應淮推在了床榻上。
細長的鎖鏈交融,啪嗒一下,落扣在了裴應淮的腕骨上。細鏈清脆悅耳,寬鬆的同時也沒法男人輕易掙脫,內圈還帶著一圈毛茸茸,確保不會將他弄傷。
裴應淮一愣。
牧聽舟微微眯起雙眼,猩紅的赤瞳中沉沉一片,他俯身而上,撩起衣袍半跪在裴應淮的身側,湊近。
他輕吐出來的氣息拂在裴應淮的臉上,瞬間讓男人喉嚨一緊,瞳孔驟縮。
「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