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聽舟故意冷著臉,直接乾脆地攥住裴應淮的衣襟,冷酷道:「閉嘴。」而後不顧裴應淮緩緩睜大的眼睛,額頭緊緊貼上他的額頭,探出神識暢通無阻地進入到了他的神魂之中。
這還是第一次在裴應淮清醒的情況下與牧聽舟神魂連接,兩人先前早就打下基礎,猝不及防之間被牧聽舟侵入。
周遭的一切宛若潮水般褪去,空洞的世界之中僅剩下兩人交織著的背影。
牧聽舟腦袋裡一直迴蕩著祁蕭然的聲音,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撕開黑夜的幕布,隻身闖了進去。
還未站定,腰間驟然多了一份力道,熟悉的沉冷氣息倏地接近,將向下墜落的青年撈進了懷中。
頭頂傳來了懶洋洋的聲音:「舟舟,好長時間沒見,有沒有想我?」
牧聽舟:「哪有那麼長時間,不就兩三日。」
裴應淮將他扣在懷裡,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兩人半身浸沒在池水之中,牧聽舟從天而降,得虧裴應淮反應及時,接住了他,要不然指定要落得渾身都濕透了。
「你怎麼……」在這裡?
牧聽舟晃了晃暈乎乎地腦袋,站穩之後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先前的屋子裡,周圍一片青山綠水,不遠處的瀑布清流一瀉千里,水聲嘩啦啦的響。
他有些僵硬地低下頭,發現身後那人半身□□,□□地沉在水中:「……你怎麼不穿衣服。」
裴應淮沉思了一會,道:「可能因為我在沐浴?」
牧聽舟背後感受著精壯的胸膛,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一把掙脫開,低罵了一句:「離我遠點。」
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小聲加了一句:「否則我不理你了。」
牧聽舟鮮少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說得時候眼神亂飄耳廓通紅。
裴應淮愣了兩三秒後,輕笑了下,胳膊肘抵在崖邊的岩石上,身形向後仰,做出了妥協。
「舟舟,怎麼來這裡了?」
裴應淮的模樣像是很愜意,眯著雙眸緊緊地盯著牧聽舟,卻讓他有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
牧聽舟莫名心悸,長袍濕噠噠地掛在身上讓他有些難受,他不留痕跡地掃了眼周邊,率先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倒不是他想問,先前都是出現在內屋之中,此番環境大變,他難免會多想一些。
「魔氣又紊亂了?」他蹙眉追問道。
似是知道他真正關心的是誰,裴應淮眉眼沉了幾分,似笑非笑道:「若我說是呢?」
牧聽舟眉宇緊緊擰在一起,咬著下唇,露出了掙扎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
裴應淮:「舟舟……?」
他怔愣片刻,在原地靜靜等待著牧聽舟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