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更甚的——
「聿珩師兄,我……我也能喊你師兄嗎?」
牧聽舟忍無可忍,耷拉眼皮轉過身,不善的目光成功地讓幾人停住了腳步。
他一把拽著裴應淮的衣袖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冷冷地發問:「你,姓甚名誰?萬鹿山的?沒事跑來我們場地作甚?」
「你,你又是哪號人物?裴應淮一天天交過手的人比你吃的鹽還多,你又算得上老幾?」
「還有你……」牧聽舟深呼吸一口氣,「你是郁清名新收的徒弟嗎?張口閉口的全是師兄,還是說乾元宗也改名叫萬鹿山了是嗎?」
他壓抑了一早上的怒火終於得以發泄了一些,牧聽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耐煩地揮揮手:「滾滾滾,該滾哪滾哪去,小心我大喊一聲你們掌教直接過來抓人信不信?」
幾人一看連幾句話都搭不上,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裴應淮有些好笑,隨手撥了撥他被長風吹亂的碎發,成功地引來了少年不滿地一瞪:「別碰我!」
牧聽舟嘀嘀咕咕道:「本來就心情不好,看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就心煩。」
「喂,我答應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找回來,你能不能現在原路返回?」牧聽舟抬起頭,誠心地發問。
裴應淮:「你說呢?」
牧聽舟道:「那我們各退一步,你別來煩我,我也不去煩你,我們各走各的路,你說呢?」
裴應淮提醒:「那個賭約……」
牧聽舟打斷:「行了行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煩?」
裴應淮想了想,誠懇地回答:「目前還沒有。」
牧聽舟面無表情地接話:「那現在有了,我說的,你真的很煩。」
身旁倏然傳來了一聲嗤笑,牧聽舟扭頭望去,只見在不遠處站著一個一身素白衣裳的青年,腰間掛著卻是乾元宗的令牌,手中執著長扇,晃晃悠悠地開口,語氣熟稔:「聿珩,這是哪家不知禮數的小孩?」
「這般你都能忍?」青年晃晃悠悠地上前,長扇輕搖,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這不是牧家的小孩兒嘛,我記得……你應該是父母早亡,難怪小小年紀嘴巴這般不乾淨。」
牧聽舟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卻是鮮少有人膽敢擺在明面上來說。
他上山了那麼多年以來,除卻那些在背後嚼舌根的,這還是第一次。
牧聽舟不氣也不惱,他有些稀奇地瞥了眼裝模作樣走過來的青年,瞥了眼裴應淮:「認識?」
裴應淮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已經明顯冷了下來。
那青年身後跟著幾個小跟班一直在那附和,將他捧得高高的,白衣青年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繼續同裴應淮套近乎:「誒聿珩,說起來,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吧?怎麼樣,把死小孩丟在一邊,此行與我同組……」
他正想著拉近自己與裴應淮的距離,卻倏然感覺脖頸間閃過一絲涼意。白衣青年身形僵硬地扭過頭,正看見一縷寒芒貼在自己的脖頸處,哪怕微微一抖都有可能拉出一條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