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我來接你。」裴應淮仰頭望著他,如是說。
他朝著圍牆之上張開雙臂,細密的雨點落在了他的長袖之上,留下了暗色的水漬。
不知怎的,牧聽舟莫名覺得這一幕好像下劍堂後在門外等著接他家長。
有些羞恥。
白狐狸從喉嚨中發出一聲應答,後腿一蹬,跌入了裴應淮的懷中,被他完完全全地籠罩在了油紙傘下。
尖利的爪子扒拉著男人的衣袍,牧聽舟順勢想要往上爬,湊近告訴他趕緊遠離不遠處的青年,哪曾想從喉嚨中竟只能發出輕輕的嗚咽聲,聽上去像是甜膩的撒嬌。
牧聽舟:「……」
氣死。
他裝死一般將腦袋埋入裴應淮的懷中,一動不動了。
他感覺到腦袋被輕柔地拍了拍,像是知道他在擔憂什麼似的,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頭頂:「慌什麼?」
雨水落下的涼意被裴應淮完完全全地隔絕在了外面,牧聽舟這才感覺到有不斷的暖意從對方身體上傳來。
牧聽舟怔愣地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個漆黑深邃的眸中。
他的手下意識搭在裴應淮的手臂上,哪知爪子鉤住了一角,嘩啦一下,直接將整潔的衣袍
不遠處的景良看著突然出現的裴應淮睜大了眼睛,他上前一步喊道:「阿淮……」
景若平搶先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將景良的身形護在身後。
他臉上重新揚起了淡淡的笑意:「道長,這是您家的狐狸呀。」
「方才跟了景良一路,我還以為是什麼阿貓阿狗呢。」
牧聽舟氣得齜牙咧嘴磨著爪子。
你他娘的才阿貓阿狗!
要不是他現在靈力不足沒法化形,否則早就把這群都干趴下了!
他這副狐假虎威搖頭晃腦的樣子戳到了裴應淮的點,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可這抹笑意在觸及前方的青年時蕩然無存。
並沒有搭理景若平,裴應淮只是冷然一瞥,將小狐狸的腦袋重新塞回了懷中。
「走了,回家。」
牧聽舟:「……」你媽的。
他憋屈地窩在裴應淮的懷裡,一路回到木屋前,他掙了兩下,跳了出來。
「不是說放風到中午?」他沒好氣地問道。
裴應淮將油紙傘收了起來,立在牆邊,認認真真道:「這不是下雨了,要是毛毛打濕了會感冒的。」
牧聽舟一時語塞,無言以對,只好跳到一旁沉思去了。
他重新理了理思緒,想起方才兩人的對話,只覺得一陣荒唐。
他?裴應淮?竟然會喜歡吃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