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聽舟:「誰?」
「戚竹。」他說,「先前我去城外勘察結界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他。」
牧聽舟一怔:「城外?」
裴應淮點了點頭道:「他當時在被人追殺。」
牧聽舟瞬間就想明白了,這恰好和方才戚清凌和他說得對上了!妖族為了留下那唯一的「火種」,必須要趁此妖族盛會的機會將戚竹掌控在手心裡。
只是沒想到這群人竟然會直接明搶。
戚清凌顯然也才知道這件事,他上上下下將戚竹摸了個遍,除了臉上沾了些許灰塵以外,倒也沒有受什麼太大的傷,這才放下心來。
他閉了閉眼,將眼底醞釀的殺意盡數收斂,冷聲道:「誰讓你擅自踏出偏院的?」
戚竹自知理虧,但又有些不甘心,忍了很久才忍了下去,低聲道:「抱歉。」
戚清凌不再看他,偏頭吩咐:「帶著少主下去,這一次都得給我看好了,不得再有半點差錯。」
「是。」
牧聽舟看了看這父子兩人的相處方式,不免有些嘖嘖暗嘆。旁人的家事,他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用小拇指勾了勾裴應淮的指尖,又反被他握在了掌心之中。
戚清凌擰了擰眉心,道:「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他轉過身,正色地對著裴應淮道:「多謝您的搭救,倘若不是您,或許阿竹今日就要……」
這倒是讓牧聽舟有些新奇。
按理來說裴應淮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類型,以他對他的了解,就算今日戚竹暴死在他的面前,或許裴應淮也只會輕描淡寫地瞥一眼,然後走開。
他的想法完全寫在了表面上,那份驚愕絲毫沒有遮掩,清風拂揚,捎帶起透明的薄紗,露出了裴應淮稍稍勾起的唇角。
他意味深長地道:「都是同門,順手拯救後輩於水火之中不應當是我們這些做師兄的職責嗎?」
「畢竟我,助人為善啊。」
牧聽舟足足愣了有兩三息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調侃之前他同戚清凌說的,一股荒謬感油然而生。
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仰頭湊近:「師兄,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要知道,哪怕兩人確定關係以來裴應淮都沒有開過什麼玩笑,大部分時候都是冷冷清清地把他抱在懷裡,細密的吻落在他的臉上和唇上。
牧聽舟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話比較多,通常情況下裴應淮會聽得很認真,但也不過是淡淡地應兩聲,別說是開玩笑了,就連他自己的事情都是悶在心裡什麼都不說的。
牧聽舟瞬間喜滋滋了起來,這樣的裴應淮讓他感覺更像是「一個普通人」,而非眾人口中的氣運之子。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一聲咳嗽給打斷了。牧聽舟輕嘖一聲,想起自己還有件事沒有處理完,登時漂亮的臉上烏雲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