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
他們猶豫地看了眼祁蕭然,後者冷冷一瞥,扯了扯唇角:「看什麼看,沒聽見嗎?開門。」
侍從大氣不敢喘,快速將鐵牢門打開,牧聽舟從善如流地鑽了出來,站在祁蕭然身邊,頗有種乖巧的意味。
這神情祁蕭然簡直是不能再熟了,每次牧聽舟惹出一些不好善後的事情後,都會露出這一副表情。
以至於到現在,他甚至條件反射地內心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傳來了一聲非常熟悉的撲哧聲
一道銀光閃過,方才那出言不遜的侍從陡然瞪大眼睛,雙手捂著被割開的喉嚨,滿臉的不可置信。
祁蕭然眉心狠狠一蹙,望向了罪魁禍首——牧聽舟站穩身子,雙手負在身後,乖巧地揚起了一抹笑容。
滿眼都寫著:你看,我藏好了,沒有露出來。
地牢之中還關押著不少通緝犯,基本上都是被魔君大人親手抓進來的。
畢竟如果是落在另一個人的手上,估計連被押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死了。
霎時間,整個地牢之中一片死寂。
時隔三十五年,如今萬人之上的魔君大人終於還是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吩咐道:「拖下去。」
目光卻一直落在牧聽舟的身上:「……跟我來吧。」
祁蕭然手中端著陽春麵,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小尾巴,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沉悶的氣氛自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祁蕭然早已事先驅散了侍從,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人。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牧聽舟撓了撓腦袋,率先開口:「這庭院,還不錯?」
見祁蕭然不回話,他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嗯,確實不錯。」
祁蕭然忽地停住腳步,猛然間回頭,眼睛紅得嚇人:「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
「那麼長時間,你只想說這個庭院好看是嗎?!」
牧聽舟緩緩放下了手,垂下眸子,輕聲道:「不是。」
祁蕭然:「那你說啊!你難道不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嗎?!」
牧聽舟張了張口,躊躇了半晌,才似是有些無奈道:「抱歉……讓你受苦了。」
沒想到這句話一說出口,祁蕭然直接將手中的碗狠狠一丟,三兩步上前攥住了牧聽舟的衣襟,在他近乎茫然的表情中死死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你為什麼跟我道歉,你憑什麼跟我道歉……你……」
說到最後,他近乎只能發出氣音了。
祁蕭然的內心比牧聽舟還要茫然,他心想,這個人悄悄摸摸地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說走就走,不帶一絲留戀。現如今又一聲不吭地回來了,竟然還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