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聽舟嗤笑一聲,反問它:「那你又是從何看出這一次我沒有順從我的心意呢?」
鳳凰嘀咕道:「誰會自願被囚禁在別人身邊,當個附屬品啊。」
「這你就不懂了。」牧聽舟一隻胳膊搭在眼睛上,「一看你就沒有談過戀愛。」
鳳凰惱羞成怒:「沒談過怎麼了?起碼老夫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
「是啊。想去哪就去哪……」牧聽舟喟嘆一聲,「曾經的我也像你一樣,想去哪就去哪。直到最後,我將這世間山川河流都看了個遍,才發覺我真正看的不是大千世界的一草一木,而是曾經陪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看那些風景的人啊。」
「……行了行了」鳳凰良久才開口,有些彆扭道,「你怎麼說得這麼肉麻,知道你離不開那人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
牧聽舟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裴應淮的好,只要他知道就足夠了。
哦對了,說起來……
牧聽舟善意地提醒:「我建議你沒事的時候還是不要跑出來了。」
鳳凰一振翅,不願意了,他此行就是為了出來看看這千年後的世界,在那一方小世界裡都快把它給憋死了。
牧聽舟翻了個身,懶洋洋道:「你說的這個旁人,總得有一兩個意外。若是裴應淮真能看見你,把你認出來了,到時候咱倆一個都跑不了。」
鳳凰不信這世間還有這種人,慢條斯理地和牧聽舟搭著話,一邊梳理自己的羽毛,看起來被關著的這千年時間確實把它給憋壞了。
大部分時間牧聽舟都只是聽著,偶爾回答一兩句示意自己還沒睡著。
他還在等裴應淮回來。
月色溫柔,透過窗沿傾灑在床沿邊上,像是蓋了一層霧色的薄紗。
本該是寧靜而又孤寂的夜晚,牧聽舟卻始終有些心神不寧。
他腦海之中始終能回想起今日在祁蕭然院落里聽到的事情,哪怕知道這群妖族根本沒有能力傷害到裴應淮,但他還是有些心緒不寧。
可能是聽說了戚清凌也被關押在九重天的某一處,始終有一柄長劍懸在牧聽舟的頭頂。
他有些心煩意亂,翻了幾次身後,就連鳳凰也看出來了:「你在煩躁些什麼啊,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想幹什麼就去干,婆婆媽媽的像什麼男人。」
鳳凰還以為這事又和他那不可明說的戀愛有關,非常乾脆地勸導。
牧聽舟深呼吸一口氣,咕嚕一下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他擰了擰眉心,呼出一口濁氣:「你說得對。」
鳳凰變化成一隻小鳥飛在他的身邊,看上去有些興奮:「怎麼說,你要開始逃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