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眾百姓期待之下,三天一晃而過,河西郡王孟撫江於比擂的前一天回到羅醮城,除了他本身軍務結束之外也是收到了周明妍請他來做見證人的消息。
孟撫江當時收到信的時候,看著上頭的賭約只感覺兩個字:兒戲。
這場擂台比武的賭約,里里外外都透著兒戲,但偏偏,一個提了,一個應了。
按照他的想法這個賭約比武是萬萬不能的,儘管他也是時刻想把楚民遠拽下來,但人家軍功實打實在那裡,他這個年紀一大把的還沒有退,他怎麼開口叫比自己小的人退下呢?
若是做些什么小動作,他也做不出來,有違他的一貫的行事準則,所以他只能熬著,熬到熬不動了,他也算對得起陛下,對得起自己了。
目前看來這個兒戲的比武賭約,確實是個光明正大拉下楚民遠的好機會,但是一想到和楚民遠比武的是准太子妃,孟撫江整個人就不太好了。
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他怎麼跟陛下交代?怎麼跟死在西北的皇太子交代?怎麼跟提拔自己的老國公交代?
不能,萬萬不能!
孟撫江身形已然健碩,但頭髮已經花白,這一輪巡邊結束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憔悴,然即便如此,他剛回城就不顧勞累來到了承國公府,打算好好勸一勸這位準太子妃,結果直接被人從門口引進了二道門裡的書房內室。
他雖然心下奇怪這見面的地點,但心裡確也是不怕的,畢竟他自己都這把年歲,便是和准太子妃私下相處也不用避諱。
誰知他卻見到了,這輩子都不敢想再見到的人。
「孟大將軍這幾年可還安好?」年輕的男子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比起三年前更加修長挺拔,帶著溫和的笑意從內室屏風後緩緩走了出來。
「……殿下?」孟撫江虎目圓睜,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老人家粗糙有力的大手都有些哆嗦了,想上前又有些躊躇,最後雙手抱拳附身就要單膝跪下來,一雙眼睛卻緊盯著姬長恆,「臣孟撫江見過皇太子殿下!」
「孟大將軍免禮。」姬長恆雙手托住孟撫江,「我身子還沒有痊癒,如今可托不起將軍,將軍莫要和我來這些虛禮了。」
手臂被托住的時候孟撫江還有些恍若夢中:真的是殿下?殿下真的還活著?
天可見憐!蒼天有眼!
當初是陛下信任他才將太子交到他手裡,結果短短兩三年,太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要不是因為沒了他反而襯了那賊子的意,孟撫江差點以死謝罪。
「是老臣的不是。」孟撫江終於反應過來站直身子,他和姬長恆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軍務很多都是孟撫江手把手教的,自然知道對方的性子,也沒有硬要做什麼姿態。
當然就是換做其他皇子孟撫江也一樣,橫豎他一大把年紀,也沒有兒子,軍功又高,性子直一點就直一點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