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暗小抿了口清酒,好笑地问:“还在想那件事?”
“嗯。”姜书坦诚地点点头,“洛阳离阔府不远,我们到阔府一定会撞上他,我不想看到他。”
“你为何不想看到他?你不是说过当将军很威风吗?”
姜书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望向远方,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是很威风,同时也很危险。他是我爹啊,我宁愿他一点儿都不威风,被人耻笑也好,受人白眼也好,我只想他留在我身边。”
幼年时,姜雁行弥补了他所缺少的爱,他可以不要娘,但他不能不要爹。
林暗眸光闪烁起来,手指勾住他的衣袍,调笑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去见他。”
姜书阖上眸子神情冷了些,摇头道:“不。”
“为何?”
姜书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林暗,旋即又移开视线,自嘲道:“他初次离开洛阳,我才四岁。他走得很匆忙,只拿走了一把剑,根本没来得及和我道别。”
他突然顿了下来,林暗疑惑地问:“然后呢?”
姜书平静地抬起头,唇瓣颤了颤。这些事,他从未亲口告诉过别人。
“我问祖父他去了何处、何时回来,但爹是私自离开的,祖父根本不同意他离开洛阳,所以祖父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姜书觉得那时的自己很可笑,他弯起眸子,凝视着零零散散坠满夜空的星辰,唇边翘起一个弧度,欲哭欲笑,“祖父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等他。爹亲手做了一个小木凳给我,他精雕细琢给我雕了只鱼头,我便每日搬着鱼头板凳坐在相府大门等他。”
勾住他衣袍的手指一愣,林暗手下的动作不由轻柔了许多,柔声问道:“没等到?”
“等到了,在等他的期间我还撞见了险些被大都人掳走的行川。他半年后回到相府,祖父训斥了他一顿,可是他并没有放弃去南疆的想法,他告诉我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让我不要等他回来。他说他迟早会死在南疆,一个会死在外面的人,我等不到他。”这道深深隐藏在姜书心里的伤疤被他轻描淡写地揭开。
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你多大?”
“五岁。”
姜仲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姜书所有的依赖仅仅来源于姜雁行,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常年待在相国府不肯露面。
“所以你才……”林暗发怔地呢喃。
“什么?”姜书狐疑地看着他。
林暗不知想到了什么,拳头一紧,“你爹真是个混蛋。”
姜书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道:“你爹为大燕战死就是威风,我爹为大燕打仗就是混蛋?”
“……”林暗使劲拧了把他的脸,“你还真是个白眼儿狼?本侯这么说是为了谁?”
姜书脸上没什么肉,被他拧得生疼,“你手劲怎么这么大,皮都让你拧下来了!”
林暗冷哼着放开了手,“你爹说得不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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