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臻揚沉默了一會,說:「哦。」
他抬起頭,「那他對江逾好嗎?」
林韜白肯定道:「好,特別好,特別會照顧人,江逾和他在一起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江逾想得到想不到的細節他都能想到。」
何臻揚的手在衣袋裡動了動,又說:「哦,那挺好的。」
江逾這一跤摔出了胃出血和腦震盪,加上一些併發症,在ICU里躺了兩天,第三天才轉入普通病房。何臻揚寸步不離地陪著江逾,幾乎沒怎麼合眼,累了就在江逾床邊趴一會,醒了就繼續盯著江逾看。
與他一起看的還有各個護士。在病房裡住了沒兩天,何臻揚把護士站的護士們全都認了個遍,也不知道她們是來看自己的還是看江逾的。
何臻揚剛開始還耐心解釋道「他是我的老闆,有老闆娘」,後來就麻木了,只是變得更加警惕。
「何先生昨晚又沒睡啊?」小護士笑吟吟道,「不愧是大明星,做什麼事都這麼認真負責。」
何臻揚只是看著她手裡的針管,提醒道:「麻煩下手輕一點,他怕疼。」
「知道啦,不過覺得他疼的人只有你。」小護士趁何臻揚放鬆注意,一針下去扎入了江逾手裡。
何臻揚倒吸一口涼氣。
「點滴快打完了叫我,別又一緊張擅自把他針管拔了。」小護士提醒道,「注意休息。」
何臻揚「嗯」了一聲,伸手捂上江逾的輸液管。
江逾皮膚薄血管淺,手上已經布滿了青紫的針孔,冰涼的液體再一輸進去,手背就會腫得可怖。
如果這樣可以減輕江逾的痛苦,他就算站著捂一整天輸液管,也絕不會有怨言。
江逾輸液要輸兩袋,何臻揚又把速度調得很慢,輸完後一下午就過去了。何臻揚讓護士撤走輸液的器具,又讓她把門帶上了。
病房裡只剩儀器運作的聲音,冰冷機械。江逾的高級病房裡有沙發,但他固執地坐在江逾床邊的椅子上,手機也不玩,就呆呆地看著江逾,從臉到身體,再從身體到臉。
江逾以前就是瘦的,但由於經常健身,身材修長勻稱,線條流暢又有致。而現在的江逾躺在床上竟像是一頁薄紙,看不出任何起伏,連呼吸都是淺的。
江逾的氣色也沒有以前好了,眼下一片青黑,之前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臉頰肉又不見了,嘴唇一絲血色也沒有。
何臻揚整了整江逾的頭髮,越看越煩悶,之前自己當寶貝供著的人,不過是兩年沒見,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吃飯了,何臻揚。」林韜白進來,把外賣放到桌子上,「你江總以前說你愛吃年輕人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給你點了份毛血旺,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多少吃點吧。」
他替代了何臻揚的位置,邊看江逾邊和何臻揚聊天:「好吃嗎?這辣味太沖了,你再吃兩口,江總都能被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