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川看出了程椋的憂心忡忡:「邵盛其實人還不錯。」
這時候擁有重大話語權的謝瀾川,告訴程椋,節目組所邀請的四位評委,其中三位都是舞蹈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恪守標準不必多說;相比較下資歷尚淺的邵盛,自發承擔了節目中諸多的雜務。譬如選手的海選,離不開邵盛的把關。
然而海選時候挑三嫌四的邵盛,節目進行時依然我行我素。他投票淘汰了同公司的後輩毫不猶豫。以至於躲藏在假面後提心弔膽的謝瀾川:「我都不敢說話。」
這個被選手與導演雙重認可的評委,立刻向程椋展現了他的剛正不阿。他的語速再度緩和下來,令程椋不寒而慄。
「我會投你的。」
目光炯炯的邵盛,請程椋不用擔心感情上的挫敗,「我助你事業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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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椋不記得他是如何被謝瀾川搬運下樓的。身體控制能力喪失殆盡的程椋,還沒來得及呼吸新鮮空氣,又被謝瀾川以無用的默契帶到了地下車庫。
映入眼帘的萬松岩鋥亮的車。哪怕停靠在最偏僻的角落,都顯得光鮮亮麗。
更要命的是邵盛一起跟了過來。眼尖手快的邵盛,根本不知曉萬松岩的汽車型號,只是靠擋風玻璃勾勒的模糊人影識破:「萬松岩的車?」
聽見萬松岩名字的程椋,半是迴光返照半是垂死掙扎。他已然無法顧及旁人的感受,一頭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程椋突然的舉動著實把裡面的萬松岩嚇了一跳,以至於車門都是程椋自己顫顫巍巍地關上的。
「我撐不下去了。」
說這話的程椋筋疲力盡。他埋在萬松岩的懷裡而讓聲音模糊不清。
撫摸程椋的後腦勺的萬松岩,連輕笑都是令人感動的。他請程椋不用繼續這場鬧劇了——他溫柔的言語多麼使程椋沉醉不已:「我去和他們坦白。」
畢竟:「大家都是朋友。」
「不要。」
低頭埋得更深的程椋,卻是想方設法阻撓萬松岩的離開,「我現在不能沒有你。」
車外那兩個人哪預想過如此情景。上車的程椋仿佛沉入深不見底的大海,而誰也沒有營救的能力。
良久之後邵盛指示謝瀾川:「你去把萬松岩拔出來。」
「我算個什麼東西。」
因一時被高估,無所適從的謝瀾川,告訴邵盛:以萬松岩的體格,碾死他就像掐一株狗尾巴草一樣簡單。
為了讓邵盛體會不自量力的絕望,他還咔嚓一聲劈在邵盛的小臂上,惹得邵盛觸電般地渾身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