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溟被封為少將,是從古至今最年少的上將軍。
無論是權貴和百姓,都十分懼怕這位殺敵不眨眼的少將,敬而遠之,但這位冷漠陰沉的少將,卻因為趙止不肯見他而皺了眉頭,少將周圍的將士們都跟著焦頭爛額,四處尋找怎麼哄女兒家開心的法子。
趙止之所以如此生氣,完全是因為業溟完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戰場上受了肩傷,竟然過了半月才想起來處理,要不是趙止偶然撞見,這人估計要等肩廢了才知道治療。
業溟已然在趙止的房外站了許久,一個在戰場上無所不能的將軍,此時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憐,他用劍挑開趙止房外木窗上蓋著的帘子,探半個身子進去,像極了幼時趙止來找他的模樣。
趙止坐在屋內看兵書,書敞開著,其實一個字都看不進,她聽見劍鞘掀開帘布的聲音,也知道業溟已經在她門外站了許久。
趙止纖細的手指再翻了幾頁書,再也忍不住地站起了身,平日裡溫柔的眉眼冷漠起來,就像是黑白分明的水墨圖,不肯著一點顏色。
業溟直直地盯著趙止。
「你站在外面幹什麼,」趙止走到窗邊,就算生氣,她的語氣依舊溫和,「你難道不會喊我嗎?」
趙止小的時候,還知道一聲聲地叫『業溟哥哥』,來讓業溟注意到她。
業溟收回劍,幽黑的雙眸看向趙止,「我的傷已經好了。」他這人說起排兵布陣說起車馬時從不短詞,現在卻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傷了?你知不知道就算它現在好了,以後也會留下後遺症?」趙止的眼眶有些紅。
一看到這抹紅,一向鎮定自若的業溟反而慌了,「不會有後遺症,大夫說我的身體很好。」他甚至直接扒開自己的衣裳,把裹著繃帶的肩給趙止看。
趙止看到那層層包裹的繃帶後,眼皮又狠狠一跳,她放下手中的書卷,用手拽住業溟的胳膊,踮起腳尖,直接張開嘴咬住業溟的肩膀。
少女咬得很用力,業溟一怔,沒有覺得疼,反而覺得癢,他低下頭,能看到趙止因為垂首而露出的脖頸,纖細而白。
兩人一個站在窗外,一個站在窗內,影子卻靠在一起,帘布的遮蓋下,業溟任由趙止咬著自己的肩膀,他側過視線,試圖掩蓋自己眼中的晦暗。
他有罪,他對自己的嫡妹有了異樣的感覺,剛才的那一瞬,他甚至想啃咬趙止的脖子,狠狠地。
自此以後,每回業溟征戰歸來,趙止都會看他身上有沒有傷,從不允許他怠慢,戰事逐漸吃緊,將士們出征在外,越打越遠,越打越難。
齊朝只有一個業溟,但齊朝外有無數個像大金一樣對齊朝疆土有覬覦之心的外邦,山高水遠,從平原打到沙漠,從沙漠打到深山,軍馬疲倦,朝廷卻依舊昏庸,外域的侵襲和朝廷的無能如同燒在疆域上的燎泡,一燎便是千瘡百孔。
征戰的途中,餓殍千里,百姓們穿著破落衣裳,一見到有業溟的戰旗,便跪下稱之為神,業溟想要扶起那些百姓,百姓卻後退著不肯起,他們甚至會畫下業溟的畫像,擺放到家中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