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卸下重劍,穿上繡有金紋的玄裳,在走向內殿之前,他突然停下腳步,業溟身後的將士們也紛紛停下腳步。
業溟問,「如若你們受傷了,你們的妻兒會怎麼樣?」
將士們不明所以地如實回答,「大抵是心疼的,平時里內人總不願我吃葷腥和酒,但每次一受傷,她便什麼都應我。」
於是大捷歸來的少將軍肩上,多了一道莫須有的傷。
業溟推開門的時候,趙止已然睡了,半夢半醒之間聞到一股帶著金砂味的淡淡血味,知道是業溟來了,於是她掙扎著想睜開眼睛,卻連人帶被褥得被捲入業溟的懷中,隔了半會兒,她被業溟抱回鬼境的家中。
業溟看向她睜開的眼睛,「醒了?」
趙止立馬坐起身,「你受傷了?」她的語氣里有些侷促。
業溟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帶你回鬼境嗎?」
「我好奇。」因果在趙止的腦海中說。
但趙止只是站起身,到內房找出了綢布和藥,輕輕地放到業溟的桌旁,而後立馬轉過身。
「你不幫我上藥?」業溟問。
「我相信少君大人能照顧好自己。」趙止故意躲到屏風後,給業溟騰出上藥的地方,等了片刻也沒聽到藥罐被打開的聲音。
「業溟肯定沒有受傷。」因果說,「他這麼厲害,那些獸潮根本靠近不了他。」它說,「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親自送你回鬼境,我總感覺這位神祇從不按常理出牌,讓人心裡怪怕的。」
趙止出聲,「少君大人,您上好藥了嗎?」
屏風外沒有人應聲,業溟根本不碰綢帶和藥,眼神饒有興趣地打量四周,忽而他看向窗外,對上暗處不斷轉動的鬼眼珠,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那些鬼眼睛珠子把英俊到過分的業溟納入眼中,瞳孔忽而泛出不明的紅,下一刻,鬼殿內的燭火熄滅,而趙止門外響起了風鈴聲。
「篤篤篤」,有人在敲房門。
「宿主!」因果反應得很快,「是殷至!」
趙止不見慌亂,只是有些無奈地看向業溟,「少君大人,雖不知道深夜誰來探訪,但畢竟男女有別,你能否先回去,不要讓別人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業溟冷淡地說,「我現在回不去。」
趙止抿了抿嘴,「那麻煩少君大人避一避。」
「你讓我躲起來?」業溟的眼中泛出危險的深色。
趙止實在無奈,只好把業溟推到屏風後,「委屈少君大人了,我日後必定補償。」
趙止快步走到門外,一打開門,殷至便踏入了門內,神色里有著化不開的陰沉,他一把攬住趙止的腰身,「家內來人了?」
趙止疑惑地看向殷至,正準備否認,屋內傳來了幾聲低沉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