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荼』問。
「想...」趙止好奇地抬起眼。
「宿主,我們還是別看了吧。」因果的語氣里有擔憂,「『荼』換眼睛的時候我們還是迴避一下...我害怕會出什麼巨大的變化,如若他用附著神性的右眼、當下將你靠近他的目的給看穿了怎麼辦...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宿主你的生命造成危險。」
「無礙。」趙止在神識內冷靜地開口。
『荼』抬起手,摘下覆在眼上的白綾。
『荼』拿起虎符,隨著冰霜蔓延上虎符的表面,冰紋印上『荼』的手背,往衣袖中蔓延,而後爬上了『荼』的脖頸。
趙止明顯感覺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停止了翕動,連風都像是被凍住,屋檐下的風鈴以傾斜的角度停在半空,冰凌沿著磚瓦往下攀爬、滲透。
虎符被完全凍結住,「啪」得一聲,冰連帶著其中的金砂都碎開,在神力包裹中,湧向了『荼』的右眼。
『荼』面無表情地睜著眼睛,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哪怕血已然逐漸從他的右眼往下流淌,沿著『荼』側臉的冰紋劃落。
此情此景,如同神佛圖中的某個插畫。
在巨大神力的影響下,萬物總會露出原始的本性,趙止的表情有瞬間的怔然,嘴角的笑被抹平,仿佛恢復成平日裡情緒沒有什麼起伏的模樣。
但當『荼』看向她時,趙止再次笑起來,笑容純澈而坦然。
萬般的趙止,都是她的本心。
隨著右眼的轉動,『荼』身上的冰紋若有若無得被鍍上一層金邊,但很快便消失了,『荼』的右眼中也有轉瞬即逝的金光。
血不停地從『荼』的右眼往下流,看起來神聖而觸目驚心。
『荼』垂眸盯著趙止,像是怕眼前的少女會害怕他的模樣,他抬起手,用手遮住自己不斷流血的右眼。
「沒事的,白綾仙君,」趙止看向『荼』,「我不覺得害怕。」
她問,「白綾仙君...你的右眼有什麼感覺嗎?」
因果也緊張地觀察著『荼』,以防有任何巨大的變化。
只要有任何危險的跡象產生,它肯定會迅速地帶著宿主離開。
『荼』有些不適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右眼,身上的冰紋逐漸消退,屋檐上的冰凌也瞬間化為冰水,「叮鈴」一聲,原本被凍住的風鈴恢復震晃,不住地搖動。
鎮在萬物其上的壓迫感消失,萬物得以喘息,恢復了平日裡的生長與翕動,只不過動靜小了許多。
「右眼還沒有完全適應我的身體,」『荼』說,「過些時日,應該就能融合了。」
趙止盯著『荼』銀色的眼眸,那種近乎於透明的銀,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