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時日沒見到那位無名仙君,一些弟子開始猜度,難不成成化少主醒來後惱羞成怒,直接把那位仙君給殺了?
可想起那位仙君的周身氣度,又不像是尋常之人...
所以一路走來,弟子們看著趙止的目光中,畏懼中攙著點疑惑,總體來說,還是懼大於惑,他們給趙止行禮的姿勢比給司教們行禮的姿勢還要更畢恭畢敬。
但趙止走了一路,發現熙和門似乎比往日要安靜許多,聽不見打器的聲響,沿途的弟子行人也甚少。
直到走到熙和門主峰,人聲這才逐漸密集,且愈發嘈雜。
趙止抬起眼,感覺幾乎一整個熙和門的弟子都聚集在主峰上。
人群里三圈,外三圈,全都圍在煉器閣外,閣內,一人坐於高台上,慢條斯理地與對面站著的弟子比試煉器。
此人手指骨節分明,輕輕地在自己桌前的器物上一點,那器物的榫卯便如同流水般連貫地流通起來,大有四兩撥千斤、點石成金之效。
坐在他對面的弟子腦門上都滲出了汗,但他手中的器物卻顯然變化得十分艱難,沒過多久,弟子手下的器物便如同生了鏽一般不再動彈。
對面泛著金光的器物豁然拉伸,將弟子的器物直接吞噬入內府,豁然的鐵鏽聲後,金光更亮,過了不多久後,弟子的器物再次被吐出來,只剩下一些廢銅爛鐵。
「我...」那弟子面露頹敗之色,肩膀無力地塌下去,「我輸了。」
弟子頹然地離席,成為今日起煉器閣里第六十位輸家。
從今日晨起,弟子們絡繹不絕前來比試,卻沒有一個人能動搖半分高台之上的人。
輸家如流水,贏者卻只有他一個。
從這時起,熙和門的弟子們,再次想起十三年前,他們眾人去尋頃門前下戰帖、卻全門被一人碾滅的恐懼來。
因為高台之上的人不是其他,正是十三年前,一人碾滅一門的尋頃門三師兄——秦司術。
業溟坐於高位,迤迤然擦拭著自己沾著金砂的手,他慵懶地看向閣外的人群,「下一個。」
原本有近乎千名弟子前來比試,但見到閣中的情形後,一個個都心如死灰起來,自動放棄的人越來越多。
但如此還是有三百餘名弟子留了下來,都覺得自己將會成為重振熙和門的天選之子。
三百餘名中也有打退堂鼓的弟子。
「徐師兄,我看掌門師兄都敗下陣來了,要不算了吧...我們還是改日再來比試...」
「掌門師兄被敗了如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前我沒當得上掌門師兄,但三十年後不一定我就比不上掌門師兄!」
「徐師兄,可掌門師兄不是三十年一選,是一年一選,只有熙和門中器修拔得頭名的才能當上掌門師兄,這...」
「你不要再說,別長他人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