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的動亂平息後,熙和門的弟子們這才放心地再次入睡。
夜色逐漸被日光抽絲剝繭般掀開,天色亮起的時候,熙和門喧譁聲不斷,弟子們奔走相告。
「不好了!主峰的山頂被劈開了一個坑!」
「不好了!熙和門中的兩個山頭都被昨夜的雷光給劈成了碎石!」
「一夜之間,藥草山上的藥材全然枯萎了,劍山上的劍都被劈折了,還有煉器山上的那些器材,全都被劈碎了。」
「這可如何是好,師兄,你快讓弟子們去不同的山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存活的藥材、劍或是器材...尤其是煉器山上的材料,這可是我們接下來三個月弟子們煉器所要用的!總不能讓弟子們在接下來三個月都無事可做...」
「真是作孽,昨夜到底是哪位大能渡劫,他最好渡劫成功了,要是沒成功,老道我就算踏破雲界也要把他給揪出來,讓他給我賠個傾家蕩產!」
因果則是一直盯著第三張神祇卡牌,「宿主,業溟不愧是業溟,才過了半夜,他的傷就逐漸恢復好了,神力值又回到了昨天的水平。」
趙止正在亭廊下用早饗,聽到此話,抬起了眼,只見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快步走來。
業溟對上趙止的視線後,放慢了腳步,斂起一身的英朗意氣,他兀然撐起柱子,低聲咳嗽了幾聲,抬起眼,狀若虛弱地朝趙止說,「止止,昨夜風大,我似乎受寒了...咳咳...」
因果捧著第三張神力值已滿的神祇卡牌,「.......」
「少君殿下日安。」趙止站起身,神情中有隱忍的擔憂,「不知殿下是否用過了早饗?」
「未曾。」業溟笑著說,他看出那擔憂並不是真的,但卻仍然受用。
「閣中備下了些熱湯,」趙止說,「殿下既然受了風寒,不如用些熱湯暖身子。」
業溟略微頷首,徑直走到亭廊中,他並不像往常一樣坐到趙止的對面,而是直接坐在了趙止的身旁。
業溟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了熱湯中的瓷勺,舀了舀湯水,而後又放回碗中,瓷勺發出「叮鈴」的碰撞聲。
趙止被這動靜所吸引,「少君殿下,可是這熱湯不合你的胃口?我再讓他們重新備一些...」
業溟抬起手,按住趙止想要站起來的身子,「不是不合胃口,而是手中無力,勺子都拿不住,」他看向趙止,壓低聲音,「止止,你餵我。」
趙止有些窘迫地往旁邊坐了坐,「這...不合禮法。」
「看來我這風寒,」業溟又咳嗽了幾聲,「怕是要曠日持久了。」
趙止抿了抿嘴唇,她沉默了片刻,最終將業溟身前的瓷碗給端起來,「殿下,冒犯了。」
業溟嘴角揚起笑意,他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喝著趙止餵過來的熱湯,眼神定在趙止低垂的眉眼間。
怎麼看怎麼順眼,心中有種要咬住趙止的眉眼、看看這人的神情是否還能如此偽飾溫和的衝動。
喝到一半,業溟又不喝了,他避開了瓷勺,看向趙止,「喝不下去了,心口莫名的疼,像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