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拂溫知道聖上並不會保她。
她在太后宮中焦急地踱步,最終狠狠地打翻了一個細管兒的瓷瓶,不管了,什麼事都得下手為強!
陳拂溫不喜趙止,但她知道太子『荼』十分喜愛她,將來趙家就算敗落,那趙止至少也是能當太子妃的人,一想到這個,陳拂溫便捏緊了帕子。
不行,今晚她一定要想辦法讓趙止回不去,要讓那趙家少主...以後都沒有機會來找她的麻煩。
她把這事兒跟太后說過,太后一臉慈祥地摸了摸她的頭,「哀家沒白疼你,趙家要是沒了她,趙家軍才能為朝廷所用,朝廷動不了手,你卻動得了。」
聽聞趙家少主今日會來參加宮宴,有人歡喜有人愁。
喜的便是東宮上下的隨從,他們都在緊鑼密鼓地裝點著東宮殿。
趙家少主每回用完宮宴後,都會前往東宮殿用些小食,趙家少主喜甜,東宮尚食處每個月幾乎都在研究怎麼準備甜而不膩的小食。
他們明明是東宮的隨從,卻仿佛是為了趙家少主而存在的。
太子『荼』從以前便是個不近人情的主,幾乎可以用十里寒冰來形容,但每回遇到趙家少主,都跟變了個人一樣。
其實一開始,是趙家少主先黏著他們的陛下的。
其他人一靠近『荼』,要麼被『凍』死了,要麼被嚇死了,但趙家少主自小就像是不怵人,非要黏著太子陛下逗他笑,還慣會演戲,時不時便裝可憐。
眾人都說殿下無情,但這十里寒冰終究還是逐漸被那趙家少主鍥而不捨的精神給捂熱了,且只對著她一人熱。
他們這些從殿下幼時便跟在其後的隨從們,第一次看到『荼』對一個人如此上心。
從邊境回來後,一向無心政權的太子殿下,竟然為了那位少主奪權,開始拉攏人心,沾手政事。
那般冷淡的一個人,每回都拽著趙家少主不讓她回去。
有次有個宮人喝醉酒了,不小心走錯了路,竟然撞見他們謫仙般的殿下把那趙家少主困在石榴樹下,不斷地啃著她的嘴。
那趙家少主笑晏晏,承著『荼』的吻,但看到來人後,神情卻又兀然平淡下來,推開了『荼』。
當時太子殿下半點都不生氣,反而揉著趙止的唇角低聲說,「止止...如果不想笑,其實可以不笑...」
宮人們都知道,那位趙家少主其實不是一位愛笑的主,但是剛開始接近他們殿下的時候,臉上總是戴著笑,當時他們還以為趙家少主是當著熟人的面便會這樣,但後來他們發現,趙家少主的笑,只對四個人出現過。
先驃騎衛上將軍,殷國的世子殿下,趙家的少君業溟。
還有一個便是他們的太子殿下。
且那笑自從三年前先驃騎衛上將軍逝去後,便逐漸更少了。
就像是戴久了面具的人,遇到了一件轉折般的大事,便徹底摘下了面具,不再偽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