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樓外的高強度低氧冷風無情殺進來,無數玻璃碎片如尖刀狠狠刮過觀慈音的皮膚,霎時間鮮血淋漓。
「長官!城主不會允許你——」樓遺月的部下大聲制止,可還是晚了。
觀慈音的足尖抵住窗沿,他的身子向樓外傾斜,衣袖被風吹起蝴蝶振翅的形狀,他在三千米高的森寒濃夜裡,在樓遺月部下的驚呼下直接跌墜了下去!
觀音城與狂歡城的的財閥們還在外交大廳翩翩起舞,在機械樂師的琵琶彈奏下財閥們臉上滿是醉醺笑意,他們沒有任何驚懼或是不安,像是那深海異種沒有寄生人類入侵此處進行殺戮,像是觀慈音也沒有來到此處提刀割斷異種頭顱救下他們。
觀音城的任何人都不會感激觀慈音,儘管他們曾視觀慈音為救世主,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觀慈音自甘墮落成為狂歡城城主樓遺月豢養在觀音城的情人後他們便因愛生恨,無不以觀慈音為恥。
若只是樓遺月的情人便罷了,無非是被一人玩弄,可觀慈音偏不安分,一個手可遮天的城主還不夠,竟還貪婪輾轉於最頂級財閥世家之間,以那艷麗媚態的模樣蠱惑他們覆一場又一場的聲色犬馬。
今夜被觀慈音盯上的是狂歡城軍火大佬的小兒子。
觀慈音想從軍火大佬的小兒子手上得到什麼呢?
金錢?地位?還是更骯髒的東西呢?
他們低聲嘲諷,覺得觀慈音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婊子。
掌握異種擊斃權本該救世人於災難的大監察官是個婊子,簡直太過可笑。
樓遺月坐在高處,聽著這些人對觀慈音愈發不堪的浪語羞辱,他玉白溫潤的指尖扣住瓷杯輕飲著茶水,俊美的皮相毫無情緒,宛如一尊最完美最神聖的神像。
觀慈音,是只受命於他的殺手。
他想讓觀慈音殺誰,觀慈音就只能殺誰。
——
嘩啦。
一抹寶藍自月下烏夜墜落!
觀慈音在墜樓的一剎那覺得瘋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不需要擔憂會不會在落地的時候爛成一攤肉泥,不需要擔心哪怕變成肉泥還會被樓遺月用高科技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繼續替樓遺月做這些噁心的事。
也許是信息素失控令他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墜樓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當從高樓跳下,當軀體被烈風裹挾下墜時,他的背部「撕拉」一聲被風割出紅血,一顆又一顆的血珠從身後迸濺開來,又被烈風吹到他眼前,而後形成一抹濃紅。
這漂亮的紅,不是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