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遺月心裡, 兒子比個沒名沒分的小情人更重要?
……啊,這是肯定的啊。
霎時間大廳暗潮洶湧, 無數隻眼睛在死寂中潛伏著齊刷刷如帶刺尖銳刺向觀慈音的臉。
真沒用啊, 觀慈音。
長成這模樣還勾不住男人, 還要被男人送給兒子玩。
簽訂協議的剎那意味著狂歡城長達三日的來訪已經結束,頂樓外夜色深深陰冷, 室內燭光搖曳,他們紛紛從華椅站起,莊重地對坐在高台的兩位城主表達最真摯的敬謝。
高台之後是一尊白玉雕刻的、頭披薄紗對世人張開懷抱的觀世音菩薩的神像,被聖光般的慈悲籠罩起來,它高大屹立庇護著大廳眾人,仿佛將方才那父子間背德的骯髒都淨化了。
在場眾人神色平靜沉默,似乎方才那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不,發生過,只是他們只能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這場父子間的背德鬧劇他們不敢說出來,連眼神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驚訝、恐懼、嘲笑,因為閻玫從剛才就坐在最後一排拿那雙滿是威脅的眼盯住他們的背影,盯得個個頭皮發麻,背冒冷汗。
一小時後,狂歡城的財閥們要離開觀音城了,數百輛懸浮跑車停留在高塔外,連空中跑道都被肅清,陰影處是觀音城暗中安排保護的軍隊,財閥們一個接一個上車,到最後姍姍來遲從高塔一層電梯出來的,是閻玫。
還有觀慈音。
「觀慈音,我知道你不願意,可父親都允許了,他讓你嫁給我,你就得嫁給我啊,誰讓我喜歡你呢。」
閻玫走在前面,觀慈音被他拽住手腕從電梯出來。
「閻玫,你放開我!」
「才不嘞。」
閻玫臉頰上有被揍過的痕跡,觀慈音的手背有血痕,現場慘案非常明顯。
閻玫大少爺估計在電梯裡嘴賤調戲了這位觀音城大監察官,強行逼婚不夠,還拿殘忍無比,堪比一個小孩罵另一個小孩沒爸爸這種天真傻逼的語氣說「父親根本不愛你」這種話,於是監察官惱羞成怒,狠狠揍了閻玫大少爺一拳。
直接把大少爺的脖子給揍歪了,大少爺沉默片刻,自己把兩個掌心貼住面頰,咔嚓一聲把脖子扶正了。
閻玫從電梯出來,朝塔外走去的路上模樣看上去毫無古怪,沒有踉蹌,沒有眼暈,沒有齜牙咧嘴喊疼,倒是每一步都走得吊兒郎當,卻極穩,又頗為英俊,一身高定西裝被他這個頂尖衣架子穿著,寬肩窄腰、長腿散漫,更顯貴公子氣態。
實際上他感覺他的大腦已經被觀慈音剛那一拳給揍爛了,本來腦袋已經在戰場就被掏出來過,今天觀慈音在電梯又防不勝防揍了他一拳,揍得腦漿都給搖勻了,真不愧是慣善玩刀的,臂力就是強,嘶……真有點疼。
揍得真狠。
閻玫每回嘴賤,都會被觀慈音打,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打他。
閻玫承認他方才在電梯對觀慈音講話時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可到底是祝賀啊,祝賀他脫離父親的苦海,跟他結就可以再也不見父親,再也不被父親家暴……這不是很好的事嗎?而且閻玫不覺得結婚就該履行什麼夫妻義務,又不是互相視彼此為一生珍愛的身份,幹嘛要認真?結婚後互相玩玩就好了啊。